; 众人脱了靴子烤火,顿时地窖里的味又窜了起来,青衣受不住:“我去外头望风”。
“外边荒山野岭的望个什么风,喝风吧……”乌木善话还没说完,王辅臣的靴子就扔他脸上去了:“你咋那么多废话呢”然后转头对青衣哈腰:“道长随意,莫理他”。
常宇苦笑摇头:“一个个的,哎,瞧你们还是不累”。
“累,可比打仗累多了,若是有马骑就好了……”陈所乐一脸哀怨:“俺不怕打仗也不怕和贼人拼命,但这跑路啊可真费脚啊,瞧俺这靴子都破了……”
众人深有同感,常宇何尝不是如此,便道:“明儿咱们奔往澄城县看能买到马,那样跑的还快些”。
“若是买不到的呢,或者没的卖呢?”陈汝信问。常宇眼中寒光一闪:“那就偷,就抢!”
“这样……不太好吧”况韧咬着嘴唇:“传出去对咱们东厂名声不利”。
“非常之时非常手段,不管是偷是抢给他们扔些银子便是了”常宇说着往墙壁上一趟:“今晚这方圆几十里将会乱成一窝粥,咱们便在这地窖里躲上半日再说”。
“贼人也不是那般好糊弄,他们之中也有能人,若一直不走在附近兜着怎么办?”王辅臣扯过大旗做过贼知道哪些三山五岳的好汉虽然多是鸡鸣狗盗之辈但不乏厉害人物,据说有人鼻子比狗还灵呢,就像在那杨家庄遇到的贼头能在几大高手围攻之下全身而退就是个厉害角色。
“放心吧,初五克重在地界上混了数年都没暴露身份也是个有能耐的人,他会故布疑阵将追兵往西北山上引”。常宇闭上眼睛:“明日咱们渡河西去摸清白水和蒲城兵力后便回去,不能在这待的太久最多不过三人,再久待贼军调动人马合围咱们插翅难飞了”。
“掌柜的,俺有个法子您瞧如何”大耙子挠了下头:“咱们扮作商旅……”
“不行”吕大虎直接打断他:“先不说咱们哪里去弄那些家伙什,就是弄齐全了路上也必遭贼人搜查,一查就露馅了……”大耙子不死心:“那咱们捉了贼人活口逼问他们的切口,装作贼人如何?”
“你能想到的贼人岂能不防”陈汝信摇摇头,常宇则道:“扮作贼人倒可一试,却也只能掩饰一时罢了,至于贼人的切口暗号之类的则不可信,这么说吧,若是你们被俘了,贼人说把暗号说了饶你们不死,你们信么?”
众人摇头:“自是不信,说与不说都是不可能活了”。
“那就是了,既是说都不说都是死,你们会说么,或者会说实话么?”
众人又摇头:“自不会说了,便是说也说个假的”。
这一夜如常宇所料那般,皇甫庄翻了天,数股贼人从各处涌来多达近百人将整个镇子挨家挨户搜了一遍,却只在村西乱坟岗发现六具尸体:“已死去至少有半日了,看来他们晌午时便至此了,此时已逃往他处”为首的正是在杨家庄那个在常宇一众人手里全身而退的青年汉子。
随即这些贼人四下散开仔细搜查刻意痕迹,按理说雪地留痕一目了然,奈何天黑难视物,而常宇几人也是分散离开且做了掩饰,若是白日或许能发现些痕迹,晚上就太难了,更何况初五克重早做了安排,令人四下狂奔故意留些不易察觉又恰好能被发现的痕迹,近百贼人在四周查探乱跑一通,很快就分不清哪些是敌人的痕迹哪些是自己人的痕迹,自己把自己给搞晕了。
经过仔细梳理之后,最终还是被他们确定两条痕迹,一是往北入了山,一是奔正西去了。
贼人很快做出判断,合围之下对方也再不跑就跑不掉了,所以遁入山林,至于奔西去的多是扰人耳目之用,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兵分两路追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