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真的经脉缓慢的修复着。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伤势并不算太严重,可恢复的很慢,已经过了十几天,依然不能妄动灵力。
在她疗伤的时候,山上装点起来,挂了红绸。
寒风中萧瑟的纸山上添了喜气。
虽说入了正月,是凡俗的新年,可山中无岁月,修仙断尘俗,纸山从不过年。
疑真看着巨大的双喜字张贴起来,恍然回神:“苏师妹要结双修契了?”
叫着几百岁的修道者为师妹,不过是疑真占了已经成仙的便宜。
不过作为三十岁成仙的人,她有这个底气。
苏师妹苏冠月结契的道侣,陈道英,比苏师妹还大一个月,也得乖乖叫疑真为师姐。
她想起来了,下山前几日,苏冠月二人曾一同前来寻她,请她参加双修大典的。
只是疑真没想到,他们办的有点大。
修道中人虽不说断情绝欲,大多数也是清心寡欲的,哪怕有情投意合,大道同行的双修道侣,也不过是宣告天地、分享结契罢了。
起码来纸山客居修行的都是这样。
他们却真的像凡人娶亲一样,请了亲朋好友,办了酒宴,扎了喜堂,要在大家的见证下,对彼此发下誓言。
疑真心里有些羡慕。
光明正大,天地认可的道侣呢。
锦绣帮着布置的喜堂,远远的就看见了她站在门口。锦绣冲身边的女修说了两声,放下手里的事,立刻向她走过来。
作为一个性格好、爱管闲事的纸山山主,她竟连弟子们的双修大典都要帮着操办。
实在是太过操劳,令人感佩。
锦绣过来就把疑真拉到了一边,在角落里打量她,微微皱眉:“怎么也不穿件漂亮衣服?”
疑真顺着她的目光看看自己,像往常一样的半旧道袍,颜色青不青蓝不蓝,是洗的褪色了,袖口还磨得发白。再看锦瑟,倒是难得穿了一身新些的衣裳,烫的没有一丝褶皱的庄重黑衣——作为山主,她要当见证人。
锦瑟唉声叹气:“挺大的姑娘一点也不爱美,这衣服都四五年了吧?我不记得带你做衣服,你也不自己去,就这样乱穿。”
纸山众人齐聚,对长期独自修行行走世间的疑真来说,是难得的大场面了。
这时候都不打扮,让锦瑟无处安放她炫耀漂亮师妹的老母亲心态。
疑真一听这话,低下头。
纸山也经营着些产业,锦瑟做山主,不会亏了她,每年都有份例,不过,她身上向来留不住钱。
锦瑟知道她,见她低头装乖,就拍了她一下:“又把银子花光了?”
疑真低低“嗯”了一声,说道:“年前大雪,买了棉衣炭火,分给贫家了。”
锦瑟头痛道:“好,你做功德我不能拦你,等过了这一桩事,我带你下山去做衣服。只给你银子,你是花不到自己身上的。”
疑真绝不在这种事上反驳,更何况锦瑟向来一片好意。
她乖巧地点头,被锦瑟引到座位上。
寒林君是绝对不会离开后山的,因此,纸山的重大事项,向来是他们三个弟子坐在前面。
今天又不同,锦瑟作为见证人,要和新人站在一起,平时摆放着三把椅子的最前排,就只有疑真和横叶坐,两个座位分列两侧。
疑真坐在右首,看向左首。
椅子还是空的,横叶至今还没有来。
想必是舍不得离开那破柳树叉子。
她这样想着,有些不快。
人人浓情蜜意,喜气洋洋,只有她师父,屁都不懂,把她当傻孩子。
偏偏她还只能自己憋着,不能跟任何人挑明。
锦瑟转了一圈又回来,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喜糖,又转身走了。
疑真含着糖,平日里清冷仙气的面庞多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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