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上一分,嘴唇紧抿。
姜公公只觉得周遭的气温又骤降些许,冷得他不自觉地背后一寒,打了个哆嗦。
他紧张地盯着纸条,好奇心无限地膨胀着,到底是什么让皇兄这副模样?连他都觉得脊背发寒!
商祁阅罢纸条上的内容,开始还冷如冰霜的眸子里怒火冲天,他将纸条用里捏成一团,手指不断扣进,暗自使劲,那纸条顷刻之间便化作一抹灰烬从指缝间被风扬尽。
“皇上,这……”姜公公壮着胆子刚开口欲问,便被皇上的一个目光扫射,里面的火气,只差没把他灼个外焦里嫩。
姜公公知道此刻他若敢再多问上半个字,那他就再也不用见明天的太阳了,于是缩着脖子退到了一边。
商恒见皇兄身边的红人姜承海都是如此境遇,他就算再怎么好奇,也不敢多问,怕错了一字半句的,给自己招来祸灾。
只可惜,那纸条被皇兄揉成了一纸灰烬,眼下,纸条上的内容,除了皇兄,便再无人知晓。
商祁脑海中不停地重复着纸条上的话——因起水患,祸出彦华,冤魂泣血,异子可杀。
他有意识地瞥了商恒一眼,眸子里的怒火瞬息间被升腾起来的寒意浇灭。
若他记得不错的话,裕王商恒的字便是彦华,还是他未出生只是,母后替他取的。
后来天象有异,泫云观的清风道长断言商恒命中硬煞之象,是为不祥,彦华之字,压不住,便改为宁生,舍死而宁生,意为安宁长生。
商祁沉了眸子,一丝危险之色慢慢从眸底爬出。
知道商恒字彦华的人世间了无几人,这是皇家之事,旁人更无从知晓,那给他送信的到底是何人呢?
商祁想过商墨,可随即便否定了。商墨只是个傻子,断没那脑子做不出这种事来。
唯一可能的,便只有他了!
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商祁的心里却多了几分五味杂陈。
时隔多年,不知身在边关的老十一是否安好?他是不是仍在怪他?
在心里狠狠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他心里始终是欠着老十一的,他愧对他,也无颜见他,他也对他避而不见,常年苦守边关不肯回来。
暂时放下心里的丝丝忧愁,商祁恢复一如既往的威严,目光投向地上被灾民围严了的那具尸体,殷红的血染透了粗布灰衣,地上也滩了一片,格外刺眼!
“因起水患,祸出彦华,冤魂泣血,异子可杀。”商祁在心里面将纸条上的话默念了一遍,铁青着脸朝尸体出阔步走去。
见此情状,商恒的心里小小的“咯噔”了一下,不过他转念一想,这贱民的死本就错不在他,是他自己扑上来的,他就算是杀了人也只能算误杀,皇兄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如此思来,商恒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大步跟上了商祁的步子。
灾民们见皇帝正朝他们而来,纷纷跪了下来,像是事先彩排好似的,个个皆带着哭腔齐声到:“请皇上为草民们做主,他们……死得冤啊!”
商恒站在商祁身后怒气冲冲地横了一眼齐刷刷跪着的灾民,内心旁白道:一群该死的贱民,等本王打发走皇兄,再好好收拾你们!
商祁见状,不悦地皱了眉,粗略地扫视了一圈,便沉声威慑地问到:“到底出了何事?”此话乍听着像是问灾民的,实则问的是裕王商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