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很多年前的事,那时的温雅还在上大学,她家庭美满,年轻漂亮,在漫长的假期里夜不能寐,偷偷思念着她的男朋友。
原来,痛不欲生是这种感觉。
温雅伏在冰凉的地板上,过了很久才爬起来,生不如死。
中秋节刚过一天,明晃晃的月亮挂在天上,照得人间一片清光。
顾皓文四处奔波,托人找关系,筹款借钱,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钱要有,关系也得有。
都说商不如政,顾皓文在这个时候才深刻体会到,古人说的话,真他妈有道理。
从市长家出来,他抚着酸疼的腰,先递了钱,刚才又低声下气说了半天,市长也只是冷着脸说这个事不好办。
出了高档别墅区,顾皓文点起一根烟,他甚至想,这事儿就算不疏通,温雅顶多坐半年牢也就出来了。
想到昨天温雅在看守所那个惨淡的笑,他心里突然泛起凉意。
“顾皓文,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为自己的念头感到羞愧,顾皓文在心里骂自己,手指微微哆嗦了一下,烟灰掉落在地,风吹无痕。
过了两天,顾皓文又去看望温雅,没想到温雅拒绝了探视。
顾皓文本想发火,看着等候室的凳子就想一脚踢翻,但他还是忍下来了,他觉得自己有愧于温雅,忍受些她莫名奇妙的脾气也应该。
顾皓文整理了一下西装,疾步走了出去,等他解决完所有的事,再来接温雅。
温雅能感觉到自己的病开始恶化了,在监狱很少能照到镜子,她是在玻璃的反射上窥到自己眼皮下的内出血。
温雅刻意去回避,但是后来不用找镜子也有别的东西提醒她,她双腿水肿地像块面包,轻轻一摁,就是一个小坑,半天都没有回弹。
温雅是在吃饭时突然晕倒的。
她的头砰地磕在桌面上,把旁边的人吓了一哆嗦,那人用手推了她一下,温雅就像一滩泥一样滑落到地上。
周围的人看了半天,才想起喊狱警。
温雅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还没反应过来,简君翊的脸就映入眼帘。
“我今年三十岁,再过十天,我就要过生日了。”
温雅像是老了十岁,面色憔悴,头发蓬乱。
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有很多话,但不知从何说起,犹豫了半天,突然冒出这句话来,然后是长久的沉默,和医生无声的呜咽。
哭了半天,简君翊才抬起头来,红肿着眼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自从简君翊表白那天开始,他说的最多的好像不是我喜欢你,而是对不起,温雅有些不忍心,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和顾皓文的硬茬儿不同,简君翊的发很柔很顺。
温雅轻声劝他,别哭了,简君翊反而哭得更凶,温雅只好不说话,等他哭够了,才问:“简医生,我想回趟家,可以吗?”
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办理保外就医是绝对没问题的。
简君翊愣了愣,迟疑地问:“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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