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君翊的脸色一下变成青白色,海风将他额前的发吹得乱七八糟,过了半晌,他才哆嗦着嘴唇,说了一个字,“好。”
顾皓文把钱全都存进银行那天,正好是温雅三十岁的生日。
傍晚,他从银行出来,走过灯火辉煌的街,走过纸醉金迷,在家门口站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进去,里面没有人在等他回家。
明天就可以接温雅回家了,顾皓文心里还有些窃喜。
今天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不然他真想看看温雅高兴的表情,明天直接去也可以,算作惊喜。
顾皓文开了门,屋里黑漆漆的,自己待了这么多天,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顾皓文硬着头皮开了灯,眼前的景象让他吓了一跳。
整个客厅的花草已经全部枯萎,像一具具枯黄的尸体倒在顾皓文面前,哭诉着他的背弃。
明明早上还活得好好的,顾皓文记得很清楚,出门前,他还学着温雅的样子给它们都浇了水,想着温雅回家看见她喜爱的花草长势良好,一定很开心。
“怎么就死了呢……”
有一阵凉风钻进脖颈,顾皓文的身体不自觉颤抖了一下,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窗户上飘了出去。
顾皓文心里突然很不安,他开车赶到看守所,高大的铁门紧闭,他坐在车上抽烟,窗外夜色茫茫,偶尔有星光闪烁,像不眠人的眼睛。
天微微亮起来的时候看守所的大门开了,他从车上下来,高大的身躯踉跄了一下。
还没到探视时间,顾皓文问可不可以通融一下,狱警让他先登记。
顾皓文拿过表格,孟梦的名字就那么毫无预兆地闯入眼帘。
顾皓文的心头一颤,他压下更多的不安,想着接到温雅再好好跟她解释,等了半天,狱警说叫温雅的犯人已办理保外就医。
“谁给她办的?”
“这个我们无权过问。”
狱警打量着顾皓文,好像在看一个傻子,连自己要探望的人不在了都不知道。
顾皓文也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温雅去了哪儿?被谁接走的?她在深圳还有别的亲人?孟梦和她说了什么?
脑子里的问题纠缠在一起,顾皓文勉强抓住一丝头绪,飙车往孟梦的住处赶去。
孟梦拉开门,还没张嘴就听见顾皓文问:“你去找温雅了?”
半点情绪都没透露的一句话,却如平地惊雷一样震的孟梦打了个冷颤。
孟梦以为没什么事的,这都过了多少天,顾皓文不会不去见温雅,温雅要告状的话早就会说了。
顾皓文一步一步冲孟梦走过去:“你跟她说了什么?”
顾皓文本以为孟梦是个聪明人,他给的好处足够多,犯不着像恶俗的小说情节一样闹到撕破脸皮,他以为就算是表面的平和,他顾皓文也至少能维护住的。
顾皓文一脚踹在孟梦肚子上,眼里透着股杀气:“要是我找不到温雅,你就等死吧。”
孟梦踉跄退后,撞翻身后桌子上的一箱子杂物,一份文件顺势滑到了顾皓文的脚下。
该被知道的丑事,就算怎么刻意隐藏,总会遮拦不住地出现在眼前。
顾皓文的瞳孔放大,踉跄了一下,像是有个人在他背后推了一把。
那只手,也曾推过绝望的温雅。
他的步子停下来,盯着上面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字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