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你是人间四月天，笑响点亮了四面风

影子被光线拉得越来越长。

    ……

    钟松默，是陈叔叔和姜阿姨送给她的礼物。

    让我们回到一年前，舒璃所说的“直到，我遇见了钟松默”。

    他们的相遇并不是于茫茫人海中刚好遇见你。钟松默，确实是姜阿姨和陈叔叔送给她的礼物。

    ……

    舒璃就那样，在大一大二的两年，泡在图书馆里，和她所谓的哥哥通着信。因为陈叔叔是那所大学的教授，她便随陈叔叔和姜阿姨住在学校附近的家里，没有住在宿舍里。

    没有神奇的宿舍生活，也没有你侬我侬的大学热恋，整日与课业相伴，与历史书籍为伍，成为人才济济的校园里不算冒尖的小学霸。史书、传记、历史小说……两年的大学生活过着过着就过去了。

    这两年里，最有趣的事情就是听舒匡的故事，虽然他不同她说失联两年间发生的故事，但她夜里常常梦见，他隐瞒的每一天，都在她的梦里复现。

    他不说，她不问。

    大二那一年的愚人节，舒璃和陈叔叔姜阿姨吃晚饭的时候，舒璃突然开了一个玩笑。

    她说：“陈叔叔，姜阿姨，我哥穿越了，他没有去世。”说完她含着泪笑了。

    这对夫妻开始只是觉得这是她愚人节开的一个小玩笑。但愚人节是她养父母的祭日，她不会在今天开这样的玩笑。

    陈叔叔和姜阿姨知道她并没有什么哥哥，他们的好朋友舒医生两口子收养了她。

    “璃璃，你在说什么胡话？”陈叔叔假装平静地笑着说。

    舒璃又突然笑着说：“愚人节……快乐……”可是一滴泪突然滴落到碗里，消失在白白的米粒里。

    陈叔叔从那以后就隐约觉得舒璃出了什么问题。他一直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可是她并没有任何反常的地方。

    直到暑假时他接到了学校图书馆管理员的电话，他告诉管理员一定要保密。

    他用其他理由让舒璃把暑假的支教实践给取消了。

    既然不能去支教，她就想着要不开始写一部历史小说吧，正好可以把哥哥舒匡的故事写下来，把那本空白的书填满。

    于是大二那年暑假，钟松默就那样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

    那天下午，钟松默就那样出现在了她家里。

    “璃璃，你回来啦！介绍一下，这是你钟伯伯的儿子钟松默。”

    钟伯伯倒是经常会来家里，只是这钟松默，她倒是从来都没见过。

    钟松默，倒是不沉默。舒璃见到他的第一眼，是他系着灰色的围裙，围裙里，大概是一件运动风的T恤和一件灰色宽松的休闲裤，搭上一双黑白相间的运动鞋。高高瘦瘦，戴着细圆框眼镜，半双眼皮。

    他站在厨房里，左手拿着切了一半的黄瓜，右手是一把菜刀，他旁边的菜板上是切得很漂亮的黄瓜片，旁边有一碟切好的西红柿，一碗切好的姜丝。

    他右手的菜刀还提在腰边，看着舒璃笑着说：“我是钟松默！你叫我松默就好，你先和陈叔叔坐着，我和姜阿姨给你们做晚饭！”

    姜阿姨边用菜铲翻着锅里的菜，边看向钟松默笑着说：“这小钟啊虽然有五年没来我们家了，但还是不把自己当客人！今天想着来看我们，还非要下厨。”

    钟松默继续转过去切那半根黄瓜，笑着说：“姜阿姨，您还跟我见外！我回来都两年了，没找机会来看看你们，说实话真有点对不住你们！”

    舒璃把包放下，“妈，我帮你！”

    “不用啦，小钟帮我就够啦！”

    姜阿姨笑呵呵地把锅里的菜盛到盘里，舒璃过去把菜端到饭桌上。

    那是舒璃第一次见钟松默，一个全身运动风，系着围裙，爱笑，说话语气很温柔，浑身散发着自信和稳重气质，长得很好看的哥哥。

    吃饭的时候钟松默笑着给陈叔叔姜阿姨和舒璃都夹了一块红烧肉。

    陈叔叔笑着说：“这小钟还和以前一样！我真的太喜欢这孩子了！”

    姜阿姨拿起碗给钟松默盛汤，笑着说：“小钟五年前去上海读研究生后就再也没来过我们家了，所以啊一直没机会让你们俩认识认识，现在小钟回来工作了。”

    “叔叔阿姨，说实话我都回来两年了都没时间来看你们，真对不住！”

    “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我们可一直把你当成儿子！”

    “这怎么又多了一儿子！”舒璃笑着调侃。

    “嗨！还别说，这小钟好像比你大个五六岁呢！”

    “叔叔，我大舒璃六岁。”

    陈叔叔笑得更欢了，“是，就是六岁！璃璃，你松默哥可是人才啊，你要以他为榜样，他现在已经开了心理咨询工作室。”

    “陈叔叔你又笑话我了！我这工作室还在起步阶段，不值一提。”

    “这年轻人啊就是要有干劲儿！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以后要常来，我让你姜阿姨把你养得好好的，你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一定是没好好吃饭！”

    那是舒璃第一次见钟松默。

    那样一个钟松默。

    没有架子，特别懂事。

    他很爱笑，那是舒璃第一次想起那两句诗：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响点亮了四面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