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个个蓄势待发,很快,“喝”、“喝”、“喝”几声后,啪啪啪地传来手掌拍在木桩上的声音。
一瞬间默契地静寂。
“啊嗷——”
惨叫声连绵不绝。杨青青疼得脸都扭曲了:“小鱼先生,这些桩子怎么回事?怎么变得那么硬?”
“邵先生走之前不是带给书院一百株深海凝木吗?!”章小鱼被迫打断打坐,本有些不爽,可这时也迷惑起来,“难道我没说过?”
疼得嗷嗷叫的弟子们拨浪鼓似的摇头,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深海凝木坚硬如金铁,邵先生大概想这样可以多次利用,书院就不用再让人频繁砍树换木桩。
可少年少女们还不知情,贸贸然一出手,伤疼来得猝不及防。
“不好意思啊,是我忘事了……”章小鱼面露歉意,可随即正色,“不过也不妨碍你们修炼,继续吧。”
弟子们埋怨又畏惧地看看她,揉揉手掌,重新调整状态继续练习。不过一会儿,平日里出色的几个已拿住了掌法的运气法门,一下、一下在桩子上如鱼得水,互相瞧瞧指评几句,院子里很快热闹起来。
“杨青青,你也太绵软了一些吧?真的可以吗?我怎么觉得你什么动静也没有。”
“乔顺子,你还是先运好气再说吧,出掌又不是拍皮球!”
“哼,我请教刘长风去,人家最小,可好像快成了呢,可不知比你厉害多少!”
章小鱼独自打坐,两耳不闻身外事。刚才一说起邵洪卓,她又想起算命先生一样含糊的话,又开始了琢磨。
她的静定到底怎么了呢?如死水?怎么会如死水呢?
章小鱼久久陷在沉思中,有关自己过往的无数问题,作为章瑜的和作为章小鱼的,统统接踵而至,想也想不完。弟子们在外面惊声大叫喊她的时候,她也没听见。
直到胸腹突然一窒,章小鱼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茫茫然睁眼。
“咦?怎么向后飞?”
弟子们眼睁睁看着章小鱼维持着打坐的样子飞进书房。
“嘭!”“噼啪!”“咔擦!”“噗啦啦啦啦……”她的身体穿过房门击断房梁,房子轰然倒塌,尘土飞扬。
弟子们默默回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刚出完掌的刘长风。
“小鱼先生——”下一刻一群人冲过去。
等他们把章小鱼从废墟下挖出来的时候,章小鱼浑身都是碎瓦木屑,嘴角挂着两条血。她眼神飘飘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鱼先生你没事吧?”弟子们的惊吓比她严重。
“嗯……”好在筑基期修士已然身体强劲,与书房这般凡材建成的东西碰撞,天然会生出防御屏障,她才没弄得一身狼藉。
可内伤好像是真的。章小鱼下意识摸摸肋骨,断了!但好像也不是跟房屋碰出来的?
“小鱼先生……”
章小鱼抬起头,看到快要哭了的刘长风,他低着头,像是犯了天大的错误,脸憋得通红。
“我、我不知道……”
“哇”一声,他真的哭了。
弟子们也不知所措,刘长风虽然年纪最小,但一向小大人的样子让人想象不出他哭的模样。杨青青把两半木桩拿到章小鱼眼前,手还有点颤:“小、小鱼先生,我、我们也没想到,刘长风、留长发这么快就把木桩弄断了,那个掌力居然也没、没消失,而且还打中了您……”
“他打的?!”章小鱼恍然惊醒,夺过两半木桩。
深海凝木桩断裂处如此齐整。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肋骨,再看看刘长风。
刘长风哭得更厉害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弟子们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只见章小鱼艰难地站起来,重重一拍刘长风的肩膀。
“不,刘长风做得很好!”她的眼睛放出光来,忽而咧嘴一笑,“好了,你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