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在时的松散,集香苑已截然不同。
消息传至崔姨娘耳中后,崔姨娘很生了一场闷气。
她后知后觉,回过味来,才觉得自己一开始便不好答应调了刘妈妈回来。她以为刘妈妈没什么用处,不过只是个在田庄上呆了多年的庸妇,哪里想到,刘妈妈其实能干得很。
这之后,没两天,太微又去紫薇苑见了母亲。
崔姨娘知道后,吃惊不已,失手打碎了她最喜欢的一套粉彩茶盏。
鸣鹤堂里,祁老夫人也惊讶,问沈嬷嬷道:“小五又去紫薇苑了?”
上一回太微去时,祁老夫人并没当回事,听说是祁远章准许的,她就连问也没有多问一句。
姜氏总不至于杀了小五。
祁老夫人当时如是同沈嬷嬷嗤笑着,而今再议,却有些上了心。
沈嬷嬷道:“夫人一早便让倚翠去大厨房领了新鲜的蔬果,并一条活鱼,一大块猪肉和一小篮子河虾。”
姜氏自己是不吃荤的。
祁老夫人知道这件事,闻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般说来,姜氏早在小五今日去紫薇苑之前,便已经知道小五会去了?”
沈嬷嬷轻轻点了点头:“依奴婢看,是知道的。”
若不知道,哪会派倚翠去领肉。
祁老夫人取来香脂,不断涂抹在手上,不断地相互摩擦着,直将两只手抹得油汪汪的发亮,才不再继续往上涂。
她两只手,翻来覆去地揉搓着,口中道:“姜氏看来真是没那么疯了。”
沈嬷嬷笑了笑,略带两分正色地道:“怕是菩萨保佑。”
祁老夫人却并不信佛:“真有菩萨保佑,怎会叫我猪油蒙了心,为远章娶了这么一个疯女人回来。”
沈嬷嬷不敢再说。
俄顷,主仆二人便皆没了声音。
……
光阴似箭,白驹过隙。
平静日子,过得尤为的快。
祁远章在家静养了一阵,腿伤已好得差不多。
可祁老夫人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非不让他出门走动,仍然要拘着他在家养伤。
因着三娘和永定侯府的婚事,近在眼前,就是半个月后了,府里忙忙碌碌,已经渐渐乱成了一团。
祁远章便又美名其曰嫁女,继续赖在了家里混吃等死。
什么礼单,什么嫁妆,他都扫一眼便罢,并不亲自操办。
崔姨娘倒是忙得焦头烂额。
虽然三娘不是她的女儿,但三娘亦是祁家的姑娘,是祁远章的孩子。
三娘和四娘,是亲姐妹。
三娘先嫁,那么三娘的嫁妆几何,便成了府里诸位姑娘将来出阁时比照的例子。
二娘和太微暂且不论。
但祁茉,是一定跟着三娘来的。
崔姨娘为了自己的女儿,也不敢不在三娘的婚事上多多花费心思。
三娘的体面,是靖宁伯府的体面,亦是未出阁的几位祁家姑娘来日的体面。
赵姨娘自己不出手,全由崔姨娘去耗心血,简直是现成的好事。
太微在紫薇苑里,一边同母亲抄写经文,一边轻声道:“崔姨娘以为自己聪明过人,却不知道赵姨娘其实比她聪明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