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离京城十天以前就能到达的地方。如此逢年过节,又或是家里有什么事时,秦叔涛要回家也方便……
秦含真忍不住吐嘈道:“就算三伯父是在离京城近的地方做官,不得旨意也不可能擅自回京的吧?没事也不可能向上司告事假呀!大伯祖母是不是糊涂了?”
秦简有些尴尬地笑笑:“父亲与三叔都从来没有做过外官,祖母她老人家兴许只是不习惯。其实我们也劝过她,卢姑父就在长芦,逢年过节也不能轻离任地。三叔就算在直隶任职,没有旨意,没有调令,也不可能回家来看望祖母的。但祖母却不以为然……兴许是觉得,只要有正当的理由,不可能会有哪位上司不放三叔回家探母吧?我们家怎么说也是……”他咳了一声,“这种话其实是祖父从前说过的,我小时候就听过。但那时祖父只是随口说说,做不得准。祖母却好象当真了。”
秦含真一哂,不想多提许氏了:“不知三伯父定了什么地方和官职没有?他盘算了这么长的时间,二伯父也有意,想必早就看好了位置?”
秦简点头道:“差不多了,该打点的都打点过,就只等祖母点头了。”这话的言外之意其实就是……许氏只要点了头,其他意见都不重要了?但事实上,她的想法,从某种意义上跟秦家兄弟的想法也差不了多少。秦简告诉秦含真:“父亲为三叔挑中的,是直隶提刑按察使司的正五品佥事之位。三叔在京中做过类似的差使,想必很快就能上手。直隶提刑按察使司的按察使,原是蔡家的旧部,副使则是闵家的人,都是姻亲,能照应一下三叔。三叔先在这个位置上历练历练,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秦含真忙道:“这样就最好了。三伯娘应该会跟着一块儿上任吧?以后跟副使大人来往起来,就更加亲近。”
秦简又一次面露尴尬:“祖母想要留三婶在家,但三婶坚持要跟着三叔一块儿上任。因为直隶提刑按察使司的副使大人是三婶的族叔,有她跟着,确实对三叔更有利,更别说这一回,嵘哥儿也要同行。因此祖母还是答应了……”
闵氏这一回真是铁了心要随丈夫放外任。在秦简看来,秦叔涛忽然提出要外放,只怕跟三婶的怂恿劝说,也脱不了干系。如今三婶闵氏对婆婆许氏的态度冷了不少,虽然礼数上不缺,但在很多事情上,都不如从前关切体贴了。秦简听母亲姚氏猜测过,说是那回在许家长房的事情上,祖母许氏怒极吐血,却不顾三婶闵氏的体面,当众喝斥了她,伤了她的心。闵氏明明只是为了婆母的身体着想,却被这般当众落了脸面,心里始终气不平。因为许氏,她连女儿的亲事都舍出去了,却不想再留在家中容忍婆母的任性。有机会外放,当然是要跟着丈夫外放的好。哪怕只有短短的三年时间,能喘一口气也是好的。
秦简对秦含真说:“如今祖母与三婶的关系也转差了。若不是还有许家二房的人帮着劝说,祖母说不定还要再次训斥三婶呢。三婶如今倒是不再为了这种事生气,可我与父亲、三叔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好受。因为祖母的心情,三叔答应了只做三年外任,三年任满后就想法子调回京城。到时候,三婶还是要继续在祖母跟前度日的。到时候婆媳失和,又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凉拌呗。许氏一直压着儿子媳妇孙辈们为许家出力,对儿子媳妇孙辈们又不上心,会有此报应也是理所应当的。她该庆幸的是,儿子媳妇通通都是正派又守礼的人,就算对她再不满,也没有公然忤逆顶撞她,顶多是暗地里行事不肯顺她的心意罢了,表面功夫却还是会做的……
秦含真撇了撇嘴,又对秦简道:“许家二房这回真是难得做了件好事。许嵘愿意放弃京中的舒适生活,到外地去见识世情,也是好事。虽然保定离京城也没多远,但论生活环境,肯定是不如京城繁华的。”
秦简点头:“嵘哥儿如今是越发懂事了。他与五妹妹相处得也好。这门亲事初看不着调,但说不定反而是天作之合。嵘哥儿不但读书越发用心,功课也好,还懂得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的道理。三叔让他同行,他欢欢喜喜地就答应了,还主动回家劝说父母答应。相比之下……许大表哥就不一样了。”
秦含真挑眉:“许峥吗?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