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严郦婉出门去,独自留下的陆浅浅放下碗筷,将刚刚吃下去的饭菜全部吐了出来。
胃酸不断翻涌,像是她的心,异常酸楚。
并非是她贪图安家福贵,她只是舍不得孩子。
肚子里传来轻轻的触动,像是孩子的安慰。
尚未来得及把眼泪擦掉的陆浅浅露出一抹惨然的笑:“乖。”她轻轻抚过小腹,“妈妈不难过。妈妈只希望你好好的。”
书房内,安君墨才进去,就被聂灵淑猛地抱住。
他皱着眉头试图推开聂灵淑,却没想到她用了全力,一时竟没推开。
“松手。”他冷声道。
“君墨……”聂灵淑带上了哭腔,“对不起……我当时真的不能不走……”
安君墨没有出声。
聂灵淑哽咽着又道:“我要是不走……我现在根本就不能再站在你身边……”
“君墨……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君墨……我爱你……”
……
就像是多年前的那幢小公寓里,聂灵淑也是这样的抱着他,一遍遍的说着这样的话。
后来……
安君墨声音暗哑:“你去维也纳的时候,知道我在哪里么?”
聂灵淑红着眼眶抬起头:“我知道……君墨……对不起……可当时……是你奶奶不让我见你!”
“奶奶说,你带了保险公司的人来。”安君墨道。
聂灵淑连忙点头:“我们两个人的积蓄根本就不够你的医药费……我只能找保险公司赔付……我不知道你是安家的人……君墨……我要是不爱你,怎么会把全部的积蓄都给你去买人身保险呢?”
“是啊,怎么就那么巧?”安君墨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真切的嘲弄。
聂灵淑一颤,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望向安君墨:“君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就在保险生效第三天,我就出车祸了呢?”安君墨的眼神愈发幽深。
“你难道怀疑我故意骗保?”聂灵淑震惊的大喊出声,随即嚎啕,“君墨,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但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
她不断的哽咽,“在维也纳的那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故意害你?我当时为了你,都已经放弃去维也纳深造的机会……这你也是知道的!”
聂灵淑越哭越伤心,“君墨……你对我隐瞒身份,我不怪你……可我对你的心从来没变过……那些年我们在一起吃了多少苦?我陪着你吃苦,陪着你走过那些灰暗的日子,到头来,你身边有了别的女人,还要说我算计你吗?”
安君墨被她说的有些动摇。
那些年相濡以沫的日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其中的艰辛。正因如此,这些年来,尽管再怀疑,他也不敢往那上面想。
陆浅浅照旧下楼去散步,想借用正常的作息掩饰自己的失落。无意间路过书房,听到里面传来聂灵淑的声音。
“君墨……当初真的不是我故意丢下车祸重伤的你在医院不管……”聂灵淑紧紧抱住安君墨,“你忘了吗?你也是支持我去维也纳的,只是我们积蓄不够,是我自己放弃了。”
“可你车祸后,你奶奶不让我见你,我才知道你是安家的继承人。那样优秀的你,我如果不好好努力,怎么配得上?”
聂灵淑说着抬起头,望见安君墨的眼神不再如之前那般幽暗与拒人于千里之外,心中大喜,面上更是悲切,“君墨……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在维也纳的日子,我拼命的学习、拼命的打工,就是为了将来站在你身边的时候,再没有人说我们不般配,让你觉得为难……”
书房门虚掩着,安君墨的眼神越发迷离。
聂灵淑挑衅的瞥了眼错愕站在门口的陆浅浅,轻轻抚上安君墨的脸,慢慢踮起脚,想要吻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