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之的身子微微一顿。
鹿遥已经摇着扶柳一般的腰肢,走到他的身旁,收起往日似水柔弱的模样,眼波流转如春,直接侧坐到沈余之的腿上,一只手抚着他的脸,轻声说道:“余之,你最近憔悴了好多,应该歇歇了。”
“遥遥......”沈余之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我没事。”
“不,余之,我有事,我见不得你这副模样。”说着,鹿遥吻上他的唇角。
沈余之的身子明显的一僵,身体下意识地向后,想要避开她。
感觉到沈余之的躲避,鹿遥蹙了下眉头,却在沈余之的视线看向自己时恢复了往常。
“不可。”
“为何不可?”鹿遥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无比委屈的说道:“你可是嫌弃我嫁过一次人,不是清白的身子了?对,这点我是比不过阿简了,第一个男人不是你,可你也是知道的,这并非我本意,若是,若是没有......我也早就是你的妻,若比深情的话,我只比阿简多。”
她一边说着,一双眼便泪盈盈的,谁看了都会为之一动。
可沈余之的心思却飘到了她话中的鹿简身上。
鹿简,算计于他,还那般的放荡不堪,最后却将自己算计成了跳崖的下场。
到底是图的什么呢?
见沈余之抱着自己,却还在失神想着别的,鹿遥越发的恼了起来。
她直接低头窝进沈余之的怀中。
沈余之低下头,嘴唇微张了一下,刚欲说些什么,视线落在鹿遥发间的金钗上,脑子里瞬间涌起了他一直放在心间,重于任何事情的记忆。
“小哥哥,你是饿了吗?我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就这一块马蹄糕,给你吃吧!”
“小哥哥,这是我娘给我的金钗,说是留给我做嫁妆用的,可算命的说我这辈子遇不到什么好男人,我也不想嫁人了,这金钗你便拿去救命吧。”
曾经那个和他隔着一面墙,从狗洞里和他说话,用一支金钗,救了穷途末路的沈余之。
那个小女孩,此刻正在他的怀中。
沈余之回过神来,
状似清醒又似更加糊涂的模样。
唯有这支金钗的主人他不可辜负,若是没有她,怕也没有今日的沈余之。
可沈余之渐渐发觉自己对鹿遥,只是单纯的想对她好,想报答她。
而男欢女爱之事,却提不起半点心思。
相反对鹿简,沈余之想占有她,征服她,想她活着,只属于他一人......
想着,沈余之轻浅的说道:“遥遥别任性,你知道我并未嫌弃过你,你需要什么,喜欢什么,便自己去取银两买。”
听到他这么说,鹿遥更是恼火,这金钗竟然没起作用?!
“可是余之,我只想做你的人,我......等不及了,我怕会失去你。”
说着鹿遥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在他的身上摸索着,试图点燃沈余之应有的本能。
鹿遥的意思此刻再明白不过了,沈余之知道是自己让她感到不安了。
可他除了金银财宝,惯她护她之外,旁的东西都再无法给她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只要想起鹿简他便会变得失控,心里除了那个女人,再装不下其他女子。
“出去吧,我有些累了。”
鹿遥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没想到,她都做到这般地步了,沈余之竟还会如此凉薄的拒绝她。
她的将军夫人之位岂不是要被一个死人抢走了?!
沈余之,不管你对鹿简是什么感情,鹿简现在已经死了,你只能是我的,这个将军府的女主人,也只能是我鹿遥的!!
鹿遥愤愤地起身,走出了屋子。
看着鹿遥离开,书房内又回归安静。
沈余之背靠在椅子上,幽深的眸子有些疲累。
只剩他一个人时,他的眼前便全是鹿简的模样,笑的,哭的,怨的,恨的。
每当想起心底便会有丝痛在游走。
可他却还是在恼鹿简,这个女人那般算计自己,偏偏最后又要用那副模样死去。
是想让他忘不掉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