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白挥手挡开门口那群保镖,说了声,“出了事我担着。”
随后带着我上车。
我不知道车子开去哪儿。
我只知道,还没到目的地,已经被萧墨白的自言自语凉透了半边心。
“唉,昨晚那场面,哎呀呀,太惨了,到那的时候,完全没办法想象,血淋淋的,到处都血淋淋的...哎呀,我当时都沾了一手的血,要不是为了救韩信那小子,我没必要大半夜跑出去....”
“你闺蜜更惨,下/半/身/全是血....嗯,据我估测,不是流/产就是....”
我捂着嘴,手脚不可抑制地发颤,“别说了。”
“别呀,她还给我跪下了,光着下/半/身求我救韩信....哎呀,就是当时没心情拍下来...可惜了...”萧墨白兴致高昂地转过脸看着我,“她看着挺横的一个人,没想到...”
“别说了!”我发了疯地尖叫捂住耳朵。
耳边萧墨白的声音还在继续,如恶鬼索命,阴魂不散,“听说,是绑了沈三千,让你去换人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萧墨白盯着我,金丝眼镜片后一双泛着精光的眸,声音闲散地撂下尾音。
“韩信去了。”
我怔怔抱着肩膀,浑身发凉。
萧墨白坐在旁边,笑着朝我比划,“刀是倒钩,拔出来时,黏糊糊的还带着肠子....”
我弯下腰,喉口的恶心挡也挡不住,尽数呕了出来。
——
车子到的目的地是一座酒吧。
萧墨白下了车后,站在车旁等了好久,才等到我踉跄地爬下车。
我吐得厉害,吐得他后车厢全是,他却没什么不悦,反倒是很耐心地站在一边等我,还招手让司机递纯净水给我漱口。
我吐得满脸湿泪,吐得双眼通红,吐得两腿发软。
最后被司机扶着跟在萧墨白身后进了酒吧。
这间酒吧很安静,装潢设计像是一所住宅。
进去就是豪华的大客厅,走进去就看到不同型号以及颜色的单人沙发,除水晶吊灯以外,就是舞台灯镶嵌在天花板的角角落落。
大概霍丁很喜欢金鱼,墙上地板上永远都是海底世界的3D画面。
长桌上放着巨大的自动鱼缸,约三米长两米宽,不同花色的鱼群在里面游来游去,几条亲嘴鱼浮在那,很打眼。
萧墨白带着我刚进去,就看到霍丁带着女医生从一个房间里出来。
霍丁看到我时拧了眉,“怎么把她带过来了?”
萧墨白耸肩。
霍丁依旧没有好脸色,萧墨白只好再次...三次...四次耸肩。
霍丁眉眼一抽,把目光投向我。
我甩开司机的手,朝他走近两步,“她在里面吗?”
声音其实很轻。
可偏偏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沈三千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眼睛红肿不堪,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穿着新换的睡衣,扣子只扣了一个扣,我可以看到她脖子上紫红色的掐痕。
她看着我第一句就是,“夏秋,你满意了吗?”
我想摸她的脸,却被她一巴掌拍开。
我心慌地站在那,“怎么回事?”
她泪流满面地指着我,不停责问我,“你现在满意了吗?!他死了!你是不是这样才满意?!我害死了你妈!所以,你要害死他!这样你才满意是不是?!”
我茫然地站在那,眼泪却不自觉流出来,声音哑哑地,“沈三千,到底怎么了?”
沈三千嚎哭着,女医生赶紧上前帮她打了镇静剂。
霍丁帮忙把她抱到床上。
我看到沈三千发红的眼睛,颤巍巍地闭上之后,还有眼泪沁出来,她嘴里不停喃喃,“满意了吗?他死了....”
我守在沈三千的床边,看到女医生帮沈三千脱下睡衣换药时,忍不住捣住嘴呜咽着哭出声。
沈三千浑身上下都是伤,胸口更是布满了瘀痕。
我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心痛到难以复加。
耳边响起萧墨白在车上那句话,“你闺蜜更惨,下/半/身/全是血....嗯,据我估测,不是流/产就是....”
我狠狠擦掉眼泪之后,就走出来问霍丁,“谁干的?”
霍丁在窗口抽烟,转身走到鱼缸前,把嘴里的烟雾对准浮出水面的金鱼,金鱼飞快地窜进水里,好似被烟呛得不轻,像是磕了药一样游来游去。
萧墨白正在摆弄司机送进来的药箱,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人在警察局。”
我咬着牙齿道,“我问你是谁?”
霍丁突然回头看着我说,“老大帮你处理了,你坐在家慢慢等结果就好。”
我看向霍丁,眼里蓄着的泪没忍住掉了下来,“处理什么?沈三千那个样子...要怎么处理,才能讨回来?”
萧墨白摘下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声音莫名透着几分森冷,“你现在应该想的是韩信的命,你该怎么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