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
何,难道就能够让姑父姑母活过来吗?”
外公靠在椅子上,他捂着胸口,额头青筋暴起说:“活不过来了,一切都回不到当初了,如你们所说,难道就任由穆镜迟杀了陆家这么多条人命,不管不顾吗?”外公颤抖着手指着我和宋醇说:“你、们,你们太让我失望了,原来亲人的死在你们眼里,是如此的轻,你们、你们、”
外公的双眸忽然瞪得如铜铃一般大,他一口气没喘匀,忽然整个人仰躺在了椅子上,瞪着,头顶的墙,在那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宋醇发现事情不对劲,立马从地下冲了起来,冲到外公身边,扶住他身子说:“外公!”
外公没有答复,他手还在僵硬的指着前方,嘴唇一直在动着,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手最终颓然落了下去。
宋醇抱起外公的身子,朝着里头大喊:“成姨!成姨!医生!”
接着宋醇抱着迅速离开了正厅。
后来医生急匆匆赶到,可是检查了一会儿,又赶忙让宋醇送老人家去医院,说是中风了,宋醇一听急得不行,可家里根本没有谁能够拿主意,一直以来都是外公像根顶梁柱一般撑起了这个家,顶梁柱倒了宋醇慌了手脚,成姨跟在后头哭,罗慧慧抱着哭闹的孩子焦急的望着。
正乱成一团时,宋醇只能喊来车子,将外公送上了车,然后让司机把外公紧急送去医院,成姨跟着上了车,罗慧慧想上去,却被宋醇拦了下来说:“你留在家里照看孩子!”
罗慧慧无能为力,只能点头,抱着孩子站在车旁,司机很快车开离了院子门口,最终小时小巷子的转弯处。
罗慧慧站在那焦急的望着,望了好一会儿,忽然才想起我还在那里,当即便又朝我走了过来,她蹲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说:“清野,外公如今年纪大了,任谁的话都不会听,陆家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心里的病因,他根本听不得任何放弃的话,我和宋醇也说过不少遍,可是他从来都不听的,这次也是宋醇糊涂了,竟然当面说出这些话来,外公越发的气了,老人家是经不起气,现如今成了这样,先送去医院治疗为好,你也别再生气,自己也冷静一会儿好吗?”
我坐在那良久才有反应,我想起身,却发现腿动弹不了,我只能对罗慧慧说:“能不能找个人送我回去?”
罗慧慧看了我一眼问:“袁家?”
我说:“对。”
她说:“要不你现在这里住上几天?”
我说:“不能,我必须回去。”
罗慧慧听我如此说,便思量再三说:“我送你回去。”
我点头说好。
在车上时罗慧慧一直安抚着我,可是我却始终面无表情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到达袁家的大门口,我看向罗慧慧说:“其实我从来没想过不替父母报仇,而是走到现在这一步,我不知道自己在外公眼里是什么,现在的他完全变了,他对我再也不像以前那么慈爱了,他没有再对我笑过,他永远都在一遍一遍告诉我,我的使命是什么,我身上背负着的是什么,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停歇过,有时候我很累,我被这些东西压迫得喘不过气来,也许我在外公的眼里,就应该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生物,按照他设计的一切走,在他眼里我是他复仇的武器,可我却始终认为他是当初那个在我闯祸捣蛋了,在父母棍棒之下,护住我,疼我爱我的外公,也许是我错了,我现在在他眼里可能更像是一个耻辱的存在,一个在他调教下的失败品。”
罗慧慧说:“你应该如此说,外公怎么会如此想你,你是他的外孙,他也每次都会忍不住担心你。”
我摇头说:“不,他根本就不关心我,他可以不择手段的伤害我,达到复仇的目的,你知道吗?外公为宋醇着想,所以他让宋醇娶了你,让宋醇如一个平常人娶妻生子,生儿育女。”我捂着胸口说:“可是我呢?他当初一声不吭让你嫁给宋醇,不过是清楚的明白我配不上宋醇,所以彻底断了我的念想,这也就算了,他从来没有如替宋醇一把考虑过我。”
我笑着说:“不过,也对,陆家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和宋醇没有任何关系,他有资格过好自己的人生,而我,是没有资格的。”
我起身就想走,罗慧慧又再次拽住我说:“清野,你绝对不能这样想,外公的想法没错,你的更加没有错,只是你们的观念发生了冲突,所以才会发生这样大的争吵,你千万别怪外公,等他醒来,我们再好好劝劝他。”
我说:“不用了,就这样吧。”
袁家宅子内忽然冲出来三个人,是周妈跟那两个丫鬟,我又对罗慧慧说:“外公要是醒了你给我个电话,你也早点回去。”
我没有再理会罗慧慧,自己试图撑着车门站立起来,周妈一瞧见我从车上下来,便立马冲了过来扶着我,焦急的说:“小姐啊!你这是去哪里了啊,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您都快急死我了!”
周妈又看向罗慧慧,她不认识罗慧慧,罗慧慧立马朝她笑了笑。
周妈疑惑的问:“这是……”
我说:“是我同学。”接着我又抓着周妈的手说:“您扶我下来吧。”
周妈见我安安全全到家了,也没有想那么多,迅速将我从车上扶了下来,罗慧慧之后看了我们一会儿,最终关上车门离开了。
周妈将我扶到袁府内后,谁知道我们正好撞上从袁府出来的王芝芝,王芝芝的眼睛仍旧是红彤彤的,她见我居然去起来,还是从外头出来的,当即便皱眉问:“清野……你这是?”
我说:“没什么事,出去转了一圈。”接着我又对周妈说:“您扶我进去。”
周妈不敢耽搁,毕竟我现在实在不容多动弹,如今连半个月都没有,便如此的不知忌讳。周妈对王芝芝笑着说:“夫人,您还是赶紧回家吧,我先带着小姐进院子了。”
王芝芝听周妈如此说,也只能点点头。
便有着丫鬟扶着出了门,穆家的司机在那等着,司机下车来将门给打开了。
之后周妈推着我进了院子,到达院子内后,周妈和丫鬟一起扶着我躺了下来。
等我躺好后,周妈还是忍不住问:“小姐,你刚刚到底去了哪里?送您回来的那个人是谁?”
我躺在那半晌都没有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摇着头说:“没什么事,周妈,你让我歇会。”
周妈满是担忧说:“您千万别又再做那种傻事。”她替我拉着被子,满是担忧说:“只希望您这次跑出去没有问题,别伤到骨头才好。”
我沉默的闭上了双眸,只觉得疲惫不堪。
差不多第二天早上,罗慧慧才和我打来电话,说是问我身体好不好,还说她身体很好,让我不要担心,这些话是丫鬟转达给我听的,我倒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本来已经好的差不多的胸口,在我回来的第二天又重新痛了起来,那种钻心的疼痛,让我躺在床上有些受不了。
周妈起初是我躺着的缘故,毕竟平时我也是喊疼的,可她一见我竟然疼到满头大汗,便察觉到情况不对劲,一时慌了手脚,屋内的丫鬟进来,她赶忙走了出去说:“我去喊医生!”
差不多半个小时,医生便匆匆赶了进来替我检查,可才摁了我肩膀两下,我便觉得疼得受不了小声叫了出来。
那医生将手从我身上拿了下来,对周妈说:“送医院。”接着医
生便收起听诊器,然后去拿医药箱,周妈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要送医院了,她拽住医生说:“这是何缘故?怎的,突然就要送医生了?”
那医生说:“骨头今年没有长合,反而有裂开的趋势,不是说让小姐这段时间都别动吗?昨天她是不是做了很激烈的运动?”
面对医生的我疑问,周妈说:“小姐昨天出门了一天。”
那医生一听,气不打一处出来,他说:“这是我见过的最不听话的病人,你们别以为这是闹着玩的,这种事情瘫痪都有可能。”那医生皱眉说:“别再啰嗦了,先送去医院吧,先去照个片子,看看情况怎么样。”
周妈见医生如此说着,更加吓得不行,可这里根本没有个主事的,周妈愈发不知道怎么去医院办理那些手续,她慌得几乎要哭出来,她说:“我该怎么把小姐送去医院?”周妈想起什么,忽然又赶忙朝着外头跑了去,不知道去干什么。
很快穆家那边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周管家,另一个是王淑仪,大约周妈是过去给穆家消息了,他们来了后,迅速找人把我用担架抬上了车,带去了医院。
之后便是检查拍片,医生最后给出的答案是,建议手术。
周妈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严重,竟然要手术,她急得不行,在她眼里手术倒像是此时的我情况多严重一般。
因为手术需要家属签名的,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代表不了我,周妈只能让周管家把穆镜迟请出来一趟。
周管家也没办法,虽然他很不想打这通电话,不过他还是去了医院的护士台,和穆镜迟说明情况。
差不多没多久,穆镜迟的车子便停在了医院外头,他从外面走了进来,周妈当即便迎了上去,一开口便全是哭声,她说:“先生,医生说小姐现在必要动手术,要家属签名。”
穆镜迟穿着黑色的大衣,他快速在走廊内走着,皱着眉头问:“医生怎么说。”
周妈说:“医生说,字一签,后天小姐就要进手术台。”
他瞬间停下了步子看向周妈,看了周妈良久,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是他最终只是冷着脸,什么都没说,继续朝前走着。
周妈像是明白他刚才眼里的意思一般,立马又追在穆镜迟身后说:“那段时间小姐心情非常不好,那天我也没有怎么注意,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溜出去的,回来情况便有些不对劲了,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她,是我不该这样掉以轻心的。”
对于周妈的自我责怪,穆镜迟满脸的不耐烦说:“好了,先找医生。”
等他进了我病房时,医生正在替我打着止痛针,我躺在床上痛得全身都是汗,脸上已经分不清楚是汗还是眼泪或者是鼻涕。
王淑仪见穆镜迟赶了过来,便快速的走了过来,站在穆镜迟身边唤了一声:“先生。”
穆镜迟瞧见我疼得缩在床上瑟瑟发抖,便皱着眉头问:“现如今怎样。”
王淑仪说:“医生说必须动手术不可。”
接着医生也迅速走了过来,和他说明我的情况,接着他将手术同意书递给了穆镜迟,穆镜迟拿在手上看了良久,最终拿起了一支笔在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医生检查了一下后,检查无误,这才从病房退了出去。
而周妈正站在床边上摁住我身子说:“小姐,您就别叫了,里头骨头裂了当然疼!可您这样叫这样动,会更加疼!”
我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周妈任何话,我想着为什么打了止痛药竟然一点用也没有,我叫嚷着说:“周妈!那医生给我打的是假的止痛药,你快让他给我打真的,要真的!”
周妈摁不住我,穆镜迟站在那看了一会儿,忽然走了上来,直接摁住我翻腾不止的身子说:“躺好。”
我哪里肯听他的话,抓着他手,便想扔开,还骂着他说:“我不要你管!你走开!别碰我!”
穆镜迟见我竟然如此不听话,他干脆对周管家说:“拿绳子过来。”
周妈以为是穆镜迟要抽我,吓了好大一跳,哭着说:“先生,小姐是真的疼才会这样。”
可穆镜迟没有理她,接过周管家递过来的绳子立马捆住我双手,我瞬间就动弹不得了,我想用脚去踹他,他一把摁住,指着我说:“给我安静下来。”他用恐吓的眼神看向我:“立马!”
我哭声立马一顿,没敢再发出声音,只是红肿的眼睛,满头大汗看向他。
他见我终于安静下来后,他这才说:“我告诉你,陆清野,你要是再给我发出半句哭声,现在我就把你丢出医院,让你去外面自生自灭。”
我连哼都没有,身体僵硬的躺在那里。
周妈见我终于安静下来后,终于松了好大一口气。
好半晌,我只能说:“疼。”
他说:“现在呢。”
不知道为什么安静下来了,反而没有那么疼了,似乎是止痛针起了作用,我说:“好了一点。”
穆镜迟说:“你越折腾,只会越疼。”
我没有再说话,也不用敢再说话,便别过了脸,不再理她。
这个时候周妈从浴室内打了一盆热水出来,刚想替我擦脸,穆镜迟伸出手说:“给我。”
周妈愣了几秒,迅速把温热的毛巾递给了他,穆镜迟接过,把我缠绕在脖子上的发丝给拨开,然后替我擦拭着脸上和颈脖,他动作很轻柔,至少没有让人觉得不适的地方,他替我一一擦干净说:“有时候,我真不想管你。”
这句话的音量极低,极低,低到我几乎差点没听见,好半晌,我红肿着眼睛看向他。
他脸上的严肃逐渐柔和了下来说:“把手给我。”
我瞪了他一眼,他见我瞪他,又再次说了一句:“还敢瞪我?”
我没说话,只能张着手,我双手被绳子捆着,穆镜迟没有替我擦手臂,而是低着眸,无比细致的替我擦拭着双手。
擦得差不多后,他顺势松开了我手腕上的绳子,将我从放缓缓放在床的两侧说:“还疼吗。”
声音又温柔了两个度。
我说:“口干。”
周妈一下便笑了,立马去一旁倒了杯水过来,穆镜迟接过,见水有些热,便吹冷了一些,他用勺子递到我唇边,我立马含住便连连吞着,等喝了个五六勺后,穆镜迟没有再让我喝下去。而是将杯子递还给了周妈,接过王淑仪递过来的白色毛巾,擦拭着双手,又恢复了严肃脸说:“说吧,那天送她回来的人是谁。”
这句话问的是周妈。
周妈迟疑了一会儿,暂时性的没有回答。
穆镜迟挑眉,将毛巾还给了王淑仪,他说:“怎么,不能说。”
周妈笑着说:“不是,是小姐的一个同学。”
穆镜迟又接过王淑仪递过来的茶,他揭开茶杯盖,吹拂着杯内的蒙蒙热气说:“哪一个。”
周妈说:“我倒是不太认识,没怎么见过。”
穆镜迟看了周妈一眼,好半晌,他倒也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对病床上躺着的我说:“后天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