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自然吗。
余珍倒退了几步,吓得跑了回去。发出的声响自然也惊动了那边的两人。云岚看了一眼余珍的娘,没说什么。
两人回去木屋已是天方鱼肚白,余珍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显然是一夜没有睡觉的样子。余珍阿娘冷冷开口,“怎么样,跟过去看觉得好看吗?”余珍木木转头,就看见云岚拎着那只水囊,惊恐地想起那只大蛇,吓得往床上倒退两步,“你们,你们,你们昨晚到底是在做什么?”
云岚拿出一株白色的草药,那是余珍从来没有见过的草药。莹白的杆子上有五条分支,分枝上长着两排叶子,杆子的中心是螺旋的,像是一株白色的盛开的花。云岚将它放在钵中捣碎,又将汁液和杆子一起倒在前日去汶江挑来并煮开的汶江水中。这便是她从小喝到大的开智水。以前她觉得这水没什么,但一想到这是她娘和云岚可能从那么凶险的地方采来的便再难以小看这水。
余珍心情复杂的看着云岚的动作,云岚朝着她笑了,“要不要来一碗先?”
“这是什么?”余珍终于忍不住问道。
余珍的娘冷哼一声,“你不是看到了么,这就是从那条大蛇在的湖边采到的草,族人们不怕瘴气的药水啊。”
余珍瞪大了眼睛,她现在再也不敢小看这水了。竟然是这药才能让她们不怕瘴气,难怪每年族人都会被强硬喝下这水,不喝的拌在饭里也要吃下去呢。
“你可知你昨夜差点害死我们。”余珍阿娘又来了一句,吓得余珍震惊的心一跳。
“怎么了?”余珍连忙发问。
余珍娘开口,“那条蛇最讨厌男人的气味,若是你是个男子,偷偷跟着我们去了湖边,我们三个昨夜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余珍听的楞楞地,“怎么会,那姐姐给的水囊,装的是什么。”
“是族长的血啊,每一任的老族长都会将血和新族长的血混在一起喂给它,它就算是认识我们了而已,只认我们的气味。“余珍的娘说道。
竟然是这样,难怪,族长只传女不传男,族长竟然要承受这么多,而且,这本该是余珍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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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沈明离的余珍从回忆中出来,想起云岚姐姐那时的脸,她说,“阿珍不必觉得内疚,这是我答应阿娘的,她养我,我替你当这个族长。”十六岁的余珍实在是不敢肩扛这么大的责任,她默默的认定了这个约定。
“姑姑,阿娘是不是死了?”小明离坐在余珍的腿上,看着她发呆很久的脸忽然开口道。
余珍被她这话吓了一跳,“谁告诉你的,这些话不能乱说。”
沈明离指着像失去灵魂的迦南措,不带一丝情感的说道,“他的娘亲被那个大人杀了,我娘被那个大人捆走了。”她又抬起头看着余珍,“姑姑,你同那些人说话的时候,我在后面都听到了,阿娘掉进了汶江水,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你告诉我,阿娘是不是死了呢?”
余珍不敢看沈明离那双早慧的眼睛,她怕自己的悲伤出卖自己,“会找到的,明离我们,我们再等等。”殊不知她这不敢看沈明离的样子更添了几分没有底气,小明离垂下长长的睫毛盖住她黑的显得空洞的眸子,不再说话。
又这样过了三日,依旧没有等到云岚的消息,倒是等来了云岚心心念念的沈暮江。
沈暮江骑着一匹疲惫不堪的骏马,却只接到了那片熟悉的头纱。
他渡江来到了他和云岚把酒夜谈的江心小亭,余珍带着沈明离收拾好在那里等他。
阿娘的死让这个本就十分聪明的小姑娘一夜之间变得心智成熟,她靠坐在小亭椅靠上,看着涛涛的汶江水奔腾不息。
“她日日盼你归来,没想到先等到的是一个意外。”她听着身后的脚步停住。
沈暮江解开身上薄披风盖住她女儿单薄的身子,“明离,我来接你回去。”
“我以后就只有爹爹了是吗?”沈明离小小的胳膊环住沈暮江的脖子,小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几日里她不哭不闹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在见到了至亲的人后决堤,眼泪唰啦啦直流,哭的小脸紧紧皱在一起。
沈暮江在女儿抱住自己的那一刻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责任,这样弱小的一个生命,是他的女儿,是他和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子的见证。他的感情也被感染,七日前听说滇南出了事,马不停蹄赶了过来,在女儿的眼泪中,才真切的意识到,云岚不在了,伴随着悲伤,更有着对林远山的怒意,他一定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