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猎犬（下）

    第二日早上，康朱皮带着八十多披坚执锐的李家部曲，甚至包括美其名曰“上阵杀贼”实际上和康乃希讨论了一路飞行棋技巧的李始之李三少。等李家的旗帜出现在东河沟村外时，整个村子和赶来的羯人武士都沸腾了，彭乞翼加亲自抹去了晒谷场上昨晚留下的虎卜画，招呼他的扈从一起拔出兵刃，敲打手鼓，狂呼呐喊： </p>

    “康朱皮康帅带回了晋人的勇士！” </p>

    “你们还在等什么！拿出你们的刀枪来！” </p>

    “胡天神庇佑，密特拉庇佑，斗战神庇佑！” </p>

    几个壮实的羯人男子敏捷地爬到屋后的树上，依次高声呼喊着神明、部落小帅、豪侠及部落氏族的名字。各村来的巫师点燃豪麻叶，努力抽吸着，配合着呼号，狠命地拍响羯鼓，吹奏唢呐。 </p>

    “胡天神！胡天神！” </p>

    “大火！大火！” </p>

    “太阳神阿胡拉！” </p>

    “斗战神轧荦山！” </p>

    “杀！杀！” </p>

    “冯寇觅！” </p>

    “呼！” </p>

    “周曷朱！” </p>

    “呼！” </p>

    “彭乞翼加！” </p>

    “呼！” </p>

    “嗷呜呜呜呜呜呜！” </p>

    叫到名字的羯帅迅即挥动刀剑，高声呐喊，沿街奔跑，涌向晒谷场，他们的部下、家奴与扈从齐声嚎叫着，举着挂有羊头骨、狼头骨，画着各色野兽的部落旗帜，像狼一样仰头呼号，一起拔出兵刃，紧跟其后。 </p>

    妇女和老人从沿街的窗户里伸出保存的腌肉，先是塞入路过小帅的口中，再次把撕好的肉塞到小帅的手里，由小帅们抛给他的亲族私兵们。 </p>

    羯人们围绕着晒谷场上点燃的火堆，披散发辫，尽情高喊，唱着赞颂胡天和勇士的歌谣，用刀剑敲击木盾，用力拍打手鼓，用力跺脚，用长矛贯地，尽可能发出最大的声音。 </p>

    “咚咚，呼呼呼呼，咚咚，呼呼呼呼 </p>

    那是谁？是老练的猎犬，无往不利！ </p>

    是矫健的骑马勇士， </p>

    是驾驭太阳的金轮战车！ </p>

    狂怒的鹰隼赶着他的马车， </p>

    向南而来， </p>

    向东而来， </p>

    谁说他来不是为了击败敌手！ </p>

    那是最伟大的胡天神的猎狗！ </p>

    是最伟大的战士！ </p>

    要进行最伟大的劫掠！ </p>

    我们看见他的英姿了， </p>

    他也看见我等了！ </p>

    秀支替戾冈！秀支替戾冈！” </p>

    一只公羊被拖到晒谷场上割开喉管，巫师长老们拿出了收藏的金碗接血，把新鲜温热的血涂抹在战士们的脸上，把肥美的肝脏放在胡天神的石雕前，高声赞颂着胡天的神名。 </p>

    有人用小刀划破面颊和手指，把血滴进装满浑浊酒水的陶碗，亲族再接来一饮而尽。 </p>

    有些小帅和游侠把狼皮披在身上，鲜血在他们的五官上流淌，他们脱去身上的衣物，暴露着长满黑黄毛发的胸肌，从他们的嗓子里发出恶狼一般的咆哮与怒号。 </p>

    每有一个勇士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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