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科尔夫人激动地捡起了桌子上的纸币,手指沾着唾沫小心地数了又数。那是一百五十英镑,等科尔夫人确认完钱,她感激地说:“慷慨的先生,孤儿院的孩子们会感谢您的。”
史密斯先生就着杯子又喝了一大口,“哦,除了感谢,您可以给我更多点。”史密斯挪动椅子,让椅子离桌子更远些,又将皮鞋搭在桌子上。
“什么?”科尔夫人显然疑惑了。
史密斯挥挥手,示意科尔夫人将耳朵贴过来。
科尔夫人顺从走到他旁边然后俯下了身。
科尔夫人显然听到了什么,浑浊的褐色眼睛里盛满了泪花,她用牙齿咬着嘴唇,最后点了点头。
史密斯先生显然对科尔夫人的识趣十分满意,他笑着向科尔夫人举起了酒杯示意,就着酒杯喝完了那些诱人犯罪的东西,然后吐出了一口浊气。
——
时间有点晚了,大本钟敲了十一下,可艾伊尔在晚餐后就没有看见过玛莎,她甚至没回房间睡觉。
外面下起了雨,房间里的空气有些湿润了,艾伊尔觉得现在她的心脏跳地好快,她有些不安。
她赤脚踩在了地上,房间里唯一的光亮来自窗外的月亮,科尔夫人在他们吃完晚餐后就把他们赶回了房间,还锁上了门,她推不开房间的大门。这让艾伊尔觉得很无助,她倚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后背有些火辣辣的疼,可眼泪却不自觉浸润了眼角,她模糊到听不见窗外的雨声。
玛莎房间和汤姆房间相通的小门被打开了,汤姆拿着拇指长度跳跃着火光的蜡烛,走到了艾伊尔面前,把蜡烛立在地上,坐在艾伊尔旁边。
“我刚才听到了,”他有些窘迫,“你哭了。”
他举起袖口,小心地檫拭艾伊尔的脸,显然他的力道控制得不够好,让艾伊尔的脸都磨红了。
艾伊尔找到了发泄——汤姆的旧衬衣,她握住了衬衣的一角,然后狠狠醒了鼻涕。
汤姆因为这个粗鲁的行为握紧了小拳头,然后他又放松了下来,“好吧,你开心就好。”
“我不开心。”艾伊尔的鼻音有些重,“玛莎还没回来。”
“小疯子,玛莎是个大人了。”汤姆好像想摸摸艾伊尔的头发,可手却停在上方不动了,他又松松地握起了拳头,垂下了手,“你不该管大人的事。”
“可——可——玛莎是我妈妈。”艾伊尔找不到辩驳的理由,只能硬着脖子小声说出了这句话。
“看着我,”汤姆扶着艾伊尔的肩膀扳正在他面前,“孤儿院的孩子没有妈妈。”
“我们一起读书,一起画画,一起睡觉,我——我——不知道。”艾伊尔抱住了头,感觉到了很稚气的悲哀,而她以后会经常体验到这种无故伤心的感觉。
“我不想的,汤姆,从我有意识开始就是她一直照顾我,我——我——很感激她,是的,感激,只是感激。”艾伊尔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这句话。
“你知道的,你该冷漠一些,大人们是会照顾好自己的。”汤姆黑色的瞳孔似乎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这让艾伊尔感觉被黑夜盯住了。
“是的,我该冷漠点,冷漠点,冷漠——”艾伊尔不自觉地念叨着,眼睛呆滞地看向正前方,然后机械地躺回到她那张没有温度的木床上,最后她闭上了眼睛。
“好女孩,好梦。”
汤姆掐灭了没有温度的烛火。
这不是他第一次使用这样的能力了,他喜欢这种力量,这种让他掌控一切的超自然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