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用手指抠挠墙壁,很快手指渗出了红色的痕迹,可她无法平静。
天色越来越暗,科尔夫人在院子里驱赶着孩子去吃他们的晚餐——发硬的黑面包。艾伊尔躲到了院子里的扫帚间,她像一个刚从水里捞上来了的人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浑浊的空气,汗水从她的发际间流出,穿过脸颊,划过脖子,落到心脏,她开始流泪,她大喊着放过她,放过她。她觉得她的灵魂在被割裂,她在痛苦的幻觉中见到了一张大网,一端起于极东的高山,另一端落于极西的海,网的线像羊毛,颜色却不尽相同,有一条自南而北的黑线,在庄严的歌声中尤其突兀。艾伊尔的目光变得哀伤颓废,一种绝望的气息弥漫了她的周围,屏蔽了她的知觉。孤儿院里周围的人们捂住了耳朵,他们听不见,看不见,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他们好像被世界欺骗了,周围是炼狱和火海。
科尔夫人一边大喊着没有声音的,“疯子!魔鬼!”一边用酒瓶砸自己的头。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他们的心脏硬得像石头一样,可血管还是源源不断向心室运送鲜血,他们用指甲抠挠、尖叫、撞头,现世真的变成了地狱。
现在史密斯真的变成了身在地狱的魔鬼。
汤姆也感觉到了不同,他被屏蔽了视觉,可他还是支撑住了那钟绝望的念头,事实上他还感觉到了兴奋,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是不一样的,他的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潮红,有同类的感觉让他觉得激动,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和对方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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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挂上了夜空,孤儿院里所有的痕迹都被打扫了一遍。不过魔力暴动还是让不少,恩,麻瓜留下了精神类疾病,常见就是听到不知名的女性啜泣声,这是鲍勃·奥格登魔法法律强制执行司的职员记录在他的报告里的内容。还有在与魔力暴动源点相距半英里的地方一个麻瓜男性被魔法割裂了头颅,这是他没有记录到报告里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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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伊尔,艾伊尔——”艾伊尔在睡梦中听见了召唤她的声音,她伸出手触碰,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从小木床上直挺挺地坐起。
“你还好吗?”汤姆深情地用手帕擦拭了艾伊尔脸上的汗水。
艾伊尔被他莫名其妙的态度弄得有些尴尬,他又戴上了他的面具,她轻轻地躲开他的手,“我——还好,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这么安静。”
“什么都没发生,好得很。”他轻蔑地勾了下嘴角好像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一样敷衍。
艾伊尔掀起被子,想要走下床,突然科尔夫人冲进了房间,她的手上拿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从血肉以外的东西可以辨别那是一只兔子,或者说是兔子尸体。
“你这个魔鬼!”科尔夫人把兔子死尸掷到了汤姆的脸上,汤姆的眼睛也许能映出他脸上的血迹,有一瞬间艾伊尔好像看到了红光。
“那您呢?夫人。”汤姆勾着唇角,“一只不值一提的兔子?”
“魔鬼!魔鬼!你是在报复,这是报复,这是报应。”科尔夫人骂咧咧得把房门摔得震天响。
后来艾伊尔才在其他人口中得到了更多的事实。斯塔布斯的兔子,史密斯送的那只兔子,被吊死在了饭厅的椽子上,和玛莎的死法一样。谁也看不出他是如何做到的,毕竟他只是一个四英尺的小孩。
汤姆则坚称不是他做的。艾伊尔不知道。
而现在,艾伊尔从汤姆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虽然血迹缠身,可他一点也不失风度,像是天生高人一等,他有张好脸,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