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吻

    “那也不行，你一出去就被看见了，还谈什么拿胸卡！?你知不知道被逮住的后果啊，我绝对不会让你出去的！”

    “我自己心里有数，我不用你管。”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平白无故跳出来……”叶小栾多多少少有点抱怨，而且还诚实地表现出来，这也是基于他除了在熟悉的人面前很少与其他人有过多的交流，典型的“慢热型”。

    “你烦不烦?起开，别拦我！”楚依祎将右手向后一甩，撇开了叶小栾就要爬出去。

    叶小栾急了，双手用力一扯她的衣角，楚依祎身体的痛楚本就未完全散去，被这一使劲儿，不由自主地顺势就给倒了回去。祸不单行，叶小栾没有蹲稳的脚底一打滑，上半身向腾空弹起，转身间竟无意压在了楚依祎的身上。

    下一秒的这一幕，绝对绝对绝对是他们十五岁人生中的第一次——只见楚依祎和叶小栾胸贴胸，嘴唇两两相抵，两张脸几乎重合叠在了一起，一股温热迅速蔓延遍了全身，他们的呼吸仿佛都停了半拍。

    几秒过后，叶小栾和楚依祎同时反应过来，他们手忙脚乱地支起上身，脸颊通红，双眼迷离。外面随时可能会暴露的胸卡也被一时抛诸脑后，只是尴尬地囫囵用袖口擦了擦嘴唇。

    片晌过后，楚依祎终于咕咕哝哝地开口说道，“上辈子我是杀人了，放火了，抢劫了，还是刨人祖坟了……倒了八辈子霉……”

    叶小栾无意识间抿了一下嘴唇，但又立刻后悔了自己这个动作，再次举起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儿反复摩擦，犹如粘上了什么不可忍受的东西。

    一旁的的楚依祎斜睨一眼叶小栾，实在看不下去了，“喂喂喂，干嘛呢，至于吗?我是个女生哎，明明是你先动的手……嘴，搞得好像我反而玷污你清白似的，活见鬼！”

    ……

    叶小栾第一次不小心冒犯了一位女生，脸上顷刻之间白一顿，红一顿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这个女生把他这件事给说出去了，那真的就百口莫辩了，到时人人都会背地指责他为“小人、流氓、无耻、下作……”。

    平时从容冷淡的叶小栾遇上这种囧到极点的男女情况，显得难以招架，束手无策。

    “真的很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拉了你一把，没想到会……会……”

    “没想到什么啊，不是故意的，只是拉了我一把?哈，我差点就要相信了呢！”楚依祎也并非不相信面前这个男生，单单从外表举止谈吐来看，就可看出他不是那种轻佻的人。

    只是看着面前这个男生的脸上的红晕不知不觉间已经窜到了耳根子底下，乍一看，还挺有意思的，竟忍不住想……

    “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叶小栾渐渐恢复平静，说道，“作为补偿，我，我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条件……”

    “和我讨价还价，这是满足一个条件就可以解决的吗?那可是我的初吻啊……”楚依祎盘起腿来，假装大声嚎起来。

    “你能不能先安静一点儿?！”

    “……”

    果然，警卫员根本就没有走远，一直在附近暗中来回踱步窥探。忽然又听到了这边传来的声响，快速地朝这边走来。

    叶小栾听见声响，皱眉略思小刻，闭眼深吸一口气，心中立即涌起热意，“唉……破罐子破摔吧……”

    他动作利索地将自己崭新的胸卡也摘下来，反手扔到了楚依祎的怀里。

    叶小栾在警卫员离自己两米开外的地方突然站起，像一根挺立的直杆，又径直走向了警卫员。

    这一举动楚令依祎也大惊失色，忙闭严了嘴，并神不知鬼不觉地探出了一只眼睛。

    警卫员也被这突然杵起来的一根杆子吓了一跳，说道，“你是谁?哪个班的?大中午的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是高一新生，高一(15)班叶小栾，我在找胸卡。”叶小栾做了一个深呼吸，咬字清晰地说道。

    他距离警卫员越来越近，还剩不到半米时，他的后脚掌稍稍踮起，前脚掌向后一发力，将脚下踩着的东西踢到了灌木丛后，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四指来回扇动。

    楚依祎收到他的指令，瞬间心领神会。她一鼓作气，撸起袖子，颤颤巍巍地把手伸进了杂草丛生的灌木丛里，竭尽全力，东寻西觅，终于摸到了叶小栾踢回来的胸卡。

    楚依祎手里紧紧攥着两只胸卡，弓着腰，轻手轻脚地从另一个方向逃之夭夭。虽然不太明白叶小栾为什么要把他自己的胸卡也塞给她，但却还是照他的意思先走一步了。

    警卫员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叶小栾，见他确实没有戴着胸卡，心中甚是奇怪，“哼，找胸卡?找胸卡非得来这儿找吗?”

    “嗯，因为之前我来过这儿。”

    警卫员又靠近了叶小栾几步，推了推塌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刚才从大门口闯出去的是不是你?”

    叶小栾倍感震惊与无奈，“果然，学校大门都关了她还跑出去，不光这样，回来又怕被发现……翻墙，亏她想得出来……”

    “问你话呢！”

    “是，就是我。”他停顿了一下后便脱口而出。

    “你……就是你……我……”警卫员生气又略带激动，中午戏耍了自己还成功逃离的那个坏蛋终于被他逮住了，而且幸亏被他逮住了，否则要真出了什么事学校这关他可没法交待了。警卫员理理头绪，语无伦次地说道，“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叶小栾把头转向了两米高的围栏，说道，“翻墙。”

    “……”

    “……”

    “行了，你厉害，跟我进来。”

    叶小栾放下一口气，临走前还踮起脚用余光望了一眼灌木丛后，确认无人时，安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