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沈知的侧妃,深夜到访,确实对雷渡的名声有损。是她大意了,也不怪他不欢迎。
“石头,过来把汤端进去。”
赵海棠站在门口,她虽然不方便进去,可这补血养气的药膳,他还是要喝的。
赵海棠的话,轻声轻语的,敲在雷渡的心里,却瞬间翻起了千层浪。
她就这么的迫不及待吗?沈知没有回房找她,她竟然深夜端着汤过来催他回去?她就这么想跟沈知同床共枕眠?他知道沈知今天下令,要她在书房侍奉,可他雷渡的房间可不是沈知的书房,他重病不醒的时候,未见她露面,如今他只不过多留了沈知一会儿,赵海棠便迫不及待的追了过来!
雷渡脸色越来越黑,捏着棋子的手泛着白。
“辛苦赵大小姐给本王送汤,既来了,何故站在门口,进来吧。”
沈知微微后仰,靠在一旁的软枕上,瞧着雷渡这多变的脸色和赵海棠一脸的委屈,他倒是隐隐约约的想通了些什么。
“那个汤……”
赵海棠开口想反驳,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她能说什么?毕竟沈知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她怎么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说,这汤是煲给雷渡的吧,可不说,这汤却也不是给他喝的啊!赵海棠一下子有些左右为难,石头倒是因为前阵子赵大小姐忙里忙外的帮着他照顾公子,一直感恩在心,赶忙接下了赵海棠手里的盘子,忙着搬来了一把红木椅子,请赵海棠上座。
“嗯,赵小姐有心了,这汤甚好。今日有事耽搁了,忘了和赵小姐说,久等了。”
沈知吧唧着嘴,赵海棠有些心疼的瞧着被沈知吞下的灵芝,早知如此,她还不如把它丢出去喂狗。久等什么,谁等他了?
雷渡看着赵海棠的表情,刚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窜了上来。
“咳咳咳……”
“公子,喝茶。”
眼瞧着自己家的公子不知怎么的,就咳嗽个不停,原本去给赵海棠拿软垫的石头,赶忙跑回来给雷渡递上了茶杯。
“渡……雷公子,这汤润肺补气甚好,石头,去小厨房盛上一碗给你家公子端上来。”
雷渡咳成这样,赵海棠内心焦急,差点儿当着沈知的面,叫出渡哥哥的名头来。
“是,谢过赵大小姐。”
“不必了,既是赵小姐熬给王爷的,咳咳……在下怎好夺人之美。”
石头刚要走,便被雷渡拦了下来,他压着嗓子,不是很敢大声说话,胸中憋着一口气,怎么也舒不顺。君子不夺人之美,这话,不知说的是汤还是人。
赵海棠低着头,没有反驳,原本还担忧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亏得她辛辛苦苦的找药材,小火慢炖了整整一下午,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
“哪里那么多规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沈知朝着石头摆了摆手,石头如获大赦般小跑着出了门,似乎是身后有人追他一般。
“雷兄,再来一盘?”
沈知坏笑着瞧着已经接近爆发的雷渡,雷渡冷着脸,听见沈知的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直到赵海棠开口,雷渡身旁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
“王爷,雷公子看起来身体不适,不如改天再……”
赵海棠看雷渡咳嗽成那个样子,想来今天一定也没好好休息,这后背还裹着厚厚的绷带,黑曜的爪毒还没有散去,怎么能这么点灯熬油的熬夜不睡觉。
“不必,王爷请落子。”
雷渡忍着不咳嗽,他低着头,直接在空着的棋盘里下了黑子。憋得一脸的潮红,原本清秀的脸,紧皱着眉,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他此时的不爽。
“雷兄,这居可不要让我了。”
沈知倒仿佛心情很好,他大笑着跟着落子,还不忘了吸溜着喝那碗热气腾腾的药膳。
“你们慢慢下,我不打扰了。”
赵海棠霍然起身,委屈却也带着三分怒意,这雷渡,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好心好意劝他早休息,他偏偏要和她对着干,明明身体都那个样子了,还死鸭子嘴硬,真是狗咬吕洞宾!
赵海棠带着气站起来,沈知刚想开口留她,却忽然感觉鼻子里一股热气涌出。沈知不自觉的抬手擦了擦,轻轻一碰,便是一手的血。
“王爷,您……”
石头刚端着汤进门,引入眼帘的,是沈知蹭了半脸的血,看着特别的吓人。
“传太医!”
沈知黑着脸,全然没有了刚刚看热闹的心,不仅是流鼻血,他还觉得头一阵的眩晕。这个赵海棠,该不会是在要药膳里下了什么毒吧?
“不必了,王爷,这药膳里放了补气养神的药,您这身体健壮的很,这会儿流鼻血,怕是虚不受补了。”
赵海棠斜了斜眼,冷冷的丢下了句话,头也不回的回了聆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