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身五六道伤口都不是很长,却深浅不一,长期行走江湖的南云自然看出,这是各类
机关暗器造成的伤口,虽及时上了药,却显然没有处理稳妥,连最基本的包扎都没有,视线往下,左腿膝关节处亦有一处细小的伤口,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却偏偏肿得厉害,并且开始微微渗出血水。
月萧轻轻地伸手触碰了下,感受到指尖下肌肉急促一颤,不由眉头蹙起:“尚有未取出的暗器,已经嵌进骨头里了。”
苍昊偏首看了南云一眼,淡淡道:“去请末儿过来。”
“是。”南云恭应一声,领命而去。
月萧心下忐忑,知道谢长亭这一关恐怕不容易过,办事不力是小事,内伤外伤兼具,几乎危及性命,在主子面前居然敢一声不吭,不管是坚忍还是逞强,总归主子是怒了,苍昊难得一怒,必得有人要为这怒火付出代价。
两个房间隔得很近,所以南云很快去而复返,当然,苏末也来了。
沐浴完,换上一身飘逸紫绡曳地长裙的苏末,褪去了冷然魅惑,多了一股高贵清纯,看起来完全一个不染人间烟火的暗夜精灵,绝美脱俗,清灵出尘。
一条薄被盖在****的腰际,遮住了女子视线不宜的部位,只露出平坦紧硕却伤痕累累的胸膛和青肿的膝处。
苏末淡淡一扫,便将所有伤口纳入眼底,如画的眉目微扬,眸底星芒闪动,是毫不掩饰的赞服,“如此伤势,跪了一个时辰而面不改色,这份隐忍的功力,只怕所有人望尘莫及。”看得见的外伤便如此严重,看不见的内伤可想而知。
是称赞,但月萧和南云立于一边,却连搭腔都不敢,垂眼望着地面,当作没有听到。
苍昊淡淡一笑,浅声道:“膝关节有暗器,麻烦你了。”
苏末走近床边,大致看了一眼,略略一挑眉,“伤口细小,应该只是银针一类的暗器,无毒,并且也不是伤在要害,完全可以用内力直接逼出来。”
苍昊淡然勾唇:“我知道。不过,任性的人总要吃些苦头才会学乖。”
月萧想起第一次见到苏末时的情景,想起了她当时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用匕首挖出了肩膀上的暗器,不由心底一凉,无限同情的目光落向床上尚且昏迷中的谢长亭。
对自己都如此狠心的人,对别人,又怎会仁慈到哪里去?
苏末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不过,任性么,这个词真是很难用到谢老板身上,儒雅平和的表情,仿佛没有任何事可以打破,平静淡然到感觉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就连受了致命的重伤亦能掩饰得分毫不差,任性?
“青衍回来了没有?”
月萧心下一惊,却听南云恭声禀道:“回来了,正候在院子里,南风和墨离公子也在。”
南风两个时辰前送了两个丫头来这里安置,之后便奉命去传墨离,这里离琅州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也该回来了。
苍昊点了点头,看向苏末,“这里交给你了,取出暗器把他放进热水里,半个时辰之内保持水温不变。”说完,便悠悠然转身出了房门。
半个时辰保持水温不变?苏末好奇地探手试了试浴桶里的热水,不由挑高了眉,手测温度绝对在五十度以上,半个时辰,不知道会不会把谢老板烫成个大红虾。
墨离和南风候在院外已有小半个时辰,青衍则刚回来不久,一回来就默默跪倒在院子里,墨离见到他也只是淡淡一瞥,冰冷的俊颜看不出情绪,却可见几分疲色,显见起码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见到苍昊出来,墨离上前拜倒,“主人。”
“都布置好了?”苍昊负手站立,一身飘逸雪衣尊贵出尘,容颜清冷,如临世谪仙。
“是。”墨离恭声将自己的安排一一详细地作了回禀。
苍昊扫了一眼他神色间显而易见的疲惫,淡淡道:“几日没睡了?”
墨离愣了一下,倒是不敢隐瞒,低声道:“三日。”随即又道:“属下还撑得住……这几日正是琅州采茶时节,苏言每年这个时候会偕同夫人登山安排茶民采茶,苏澈已经派兵守住歧岚山各个山脚,而十八那日是苏夫人五十岁寿辰,澜国和南越都开始蠢蠢欲动,苏府周围的戒备也比往常更严,这个时候,属下不敢大意。”
“去休息吧。”苍昊只给了这么淡淡的一句,“睡足三个时辰,辰时来见我。”
这是命令,声音虽淡,墨离却是绝对不敢违抗,“是。”领了命刚要退下,却听苍昊又道:“长亭的房间在哪里你知道,暂时去那里歇着。”
这个院子有四个房间,墨离多年前也曾在这里住过,而谢长亭居住的天字十六号房却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心下不解,然而除了必要的正事,墨离一向沉默寡言,自不会多嘴问为什么,只是恭敬领了命令退下。
三月中的气候已逐渐回暖,但日夜温差大,白日的春光温暖怡人,夜半的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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