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更远处延伸。
从很久以前起,不管信号有没有加密,赵文勇只要看到颤动的细弦就能够明白里面传达的意思,那是种很奇异的感觉。
城市里随处可见的高耸的信号塔,为了保证通信,每座塔都会重复从其它塔里接收到的信号,越接近塔尖的弦来自越远的地方。
理论上讲赵文勇只要看到一座信号塔就能知道全世界的通信,但庞大的数据会让他崩溃发疯——上一个这块石头的拥有者就因此丧命。
赵文勇接近极限只能做到勉强监视覆盖这个城市的弦,依时间不同通信数量不同,他能对每根弦注视的时间也会起伏,但基本不会超过30秒。
刚才背后那小子没有散发出信号波纹,赵文勇松了口气......勉强能回忆起今天和昨天的弦,今天只出现了一次监听时间里几乎不动的弦,而昨天的......有很多。
赵文勇努力回忆,皱起眉头。
昨天那些信号的位置记不清了,今天下午的那次信号两头一头在对角巷口,另一头居然就在石头被劫持的本部旁边,按时间推算,大概在对面餐馆里拨急救车的那通电话前十分钟左右,很微妙啊。
在庞杂的记忆和数据里找到线索不是件容易的事,赵文勇眉头皱得更紧,开始仔细复盘事件始末。
他怀疑是否石头失而复得本身是更深层次的圈套,毕竟据王所说,这次石头的失窃是那位传说中的窃石者的手笔。
赵文勇一言不发,完全无视了李雨泽后续开的几句黄腔。
李雨泽暗自腹诽:刚才不是你说的求知者们没有埋伏,怎么还这么警戒。
她开始生闷气,扭过头去,见略微有点看不到车窗外,她把座椅一再往前调高,一边想着到底有什么黄色段子能让那家伙失态,一边决定下次再坐副驾驶一定记得带个厚一点的坐垫。
......
张军到计划地点的时候已经是数小时后。
因为刚打完电话就遭遇敌人,他怀疑敌人已经将监听时间扩展到30秒之后,没有使用远程设备告知自己的状况。
在人群里游走,张军强忍住骂娘的冲动,反复确认敌人有没有跟上来。
虽然用「能力」确认了没有人跟踪,张军还是强迫自己在假想的敌人跟踪下,绕了数小时的路。
终于到达他的目的地,那家小酒吧,孤零零坐落在贯穿长丰市东北角的旌河河岸边上。
步行道左边旌河,往前上一小段阶梯后是青衣江大桥头,往右是乘着这几天的升温而开始发绿的草地,绿化带过后才到马路和楼房,小酒吧搁在阶梯下面,透明玻璃作墙,在外面就看得出里头没什么人气,这让人觉得它门上头的店名“我们的酒吧”,多多少少有点讽刺的意味。
张军站在门口,突然觉得自己没脸进去。
“张军?快进来。”
吧台那个正斯文擦着玻璃杯的高个子服务生隔着玻璃门看到他,急急忙忙赶出来。
“我—”张军斟酌着开口,他仿佛已经看到同伴脸上浮现的失望和谴责。
“导师已经知道任务失败了。”服务生直接开口打断他,接着补充到:“现在我们都以为你遭遇不测,正在组织销毁资料和转移据点。”
服务生边说边向酒吧那边打了个手势,示意里头停下,又玩笑道:“你要是再晚点回来,我这个月好不容易做的表格就要连带着新买的U盘报销在火炕上了。”
张军吐出一口气。
“导师呢?”
“他说如果你回来了就去他那儿,就是只有你知道的那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