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心中有一惑,想请父皇解答。”曾经她一直以为是她的父皇没有为君者的手段,才使得宸安王那些贼子叛乱成功。
如今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个样子。
皇帝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道:“问吧,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和父皇见外了?”
“那我就说咯,父皇您既然文武双全,又懂这么多为君之道,那为什么会对宸安王没有防备呢?”北冥以沫双手撑脸看着他。
皇帝叹气,落下一子后,拿起一旁的茶盏,“你知道靖王兵变吗?你大皇叔,当年众望所归的储君,朕的同胞哥哥,就死在了那一场兵变中,事后,谋逆的四个皇子全被处死。你皇爷爷驾崩前,拉着我的手说,他不想死后,他的儿子们依旧手足相残,若我真心存忌惮,夺了他们手里的权便是了,不要杀人。”
“可是,您并没有这样做。没有杀人,更没有夺权。”
“是啊,毕竟,他们是朕的亲兄弟,虽不是同胞,但小时候的情意总归是忘不了的。宸安王,是最小的弟弟,幼时最爱粘着我,后来又主动交出朝中的权力,请愿去北地,却不想,人是会变的……”
北冥以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中五味杂陈,皇家的亲情,她不好评说。
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罢了,例如南宁王,例如宸安王,一人忠君,一人……
“今天这棋就下到这儿,晚上还有晚宴,去准备准备吧。”
皇帝将她抱下地,送到门口,北冥以沫见他不愿再多说,,也没有多做停留,转身便离开了。
回到东宫,君离歌已经等候多时,听她的大宫女芙蕖说,他从授位大典结束后就等到现在,小宫女茶都给他换几盏了。
“等很久了吧?”
见北冥以沫回来,君离歌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有些局促不安,“没,没有等很久……”
明明来之前,想好了那么多要说的话,但此刻,一见到她,自己倒是又开始紧张了。
“呵呵。”一声带着暖意的低笑溢出嘴唇,“子胥哥哥,莫不是我长得太过难看,吓得你话都说不利索?”
“没有!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君离歌语气有点急促,显然是直接脱口而出,说完后,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妥,然后又红着脸立在一旁不敢说话了。
北冥以沫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她的小离歌,怎么就这么容易害羞啊。
“用过午膳了吗?”
“还没有。”君离歌老实答道。
他确实没吃,一大早就随父亲进宫了,只为看一眼她的授位大典,只不过,他不是臣子,不能随意进出太庙,就只能躲在角落里观看。
“正巧,我也没,留下来陪我一同用膳吧。芙蕖,去吩咐人准备一下。”北冥以沫说道。
“是。”
芙蕖办事的效率很快,不大一会,陆陆续续就有一群宫女端着膳食涌进来,摆放在桌上。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用膳,不习惯别人在一旁看着。”
等到人都撤走后,北冥以沫招呼着君离歌坐下,将身前的一道蟹酿橙推到他面前,“你尝尝这个,秋季的大闸蟹最为肥美,这道蟹酿橙可是一绝。”
随后便去夹荷花酥,却被君离歌拦下,“殿下,稍等。”
北冥以沫不解的看着他,君离歌拿出一枚银针试毒,针尖并未变黑,但他眉头依旧紧缩。。
君离歌又从衣袖里摸出一瓶药粉,浅浅洒了一层在那盘荷花酥上,不消片刻,荷花酥立马变黑,“殿下,食物里被人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