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的心也和她的外表一样冰冷,但是有一次在练习时,一只大黑熊突然出现在她的背后并将她举起摔倒,师傅连刺多剑,狗熊才倒地,她才看见风吹起师傅的面纱,一双焦急的眼睛,和拧起担忧的黛眉,以及握着剑柄颤抖的双手,才知道她也有除了冰冷以外其余的感情。
关于师傅口口声声说的“部”,楚央至今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机构,但是她知道,这个叫作“蚀心”的机构专收寒门孤女或穷人弃女,不管她们愿不愿意,斗笠一露面,就是来收你的余生了。从此以热毒为挟制,任其所用,如果背叛,就会粉身碎骨。
于是楚央不再言语,捡起鞭子继续甩起来,还没有甩多久,风吹草动已入女道士的耳中。“快离开,附近有人。”说罢已越过山坡,消失了踪迹。
楚央把鞭子快速的卷起来放进竹篮,穿上了棉袄,摘落了发髻,一头乌泱泱的长发又垂落下来,盖住了她苍白的脸颊。
“楚央?”雪地里的另一头探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头影子。楚央顺着影子抬头望去,思齐正在冲她明媚的笑着,冬日的暖阳也升了起来,照在他的脸上,照在雪地里,一片光芒。
楚央红肿的眼睛被雪反射的光照的有些刺痛。
“你在这儿做什么呢?我找了你好久。”思齐已经跑到她身边,攥紧了她冰凉的胳膊。
“我在挖野菜。”楚央又恢复了恬静的笑容。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笑容,像面具一样的笑容。
“今天我就要去战场了。”
“嗯。一路小心。”
思齐有些不安的看着楚央,“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胜任。毕竟真正上战场,面对生与死,还是第一次。”
“你的武功很好。”楚央整理了下思齐的盔甲,这个儒雅俊俏的翩翩公子第一次穿甲戴盔,是个男子汉了。“只是务必要万千小心。刀剑无眼。”
“等我回来。”
楚央有些落寞地望着思齐,她想,当思齐上了战场,他就是个军人了。他不再是那个总是喜欢拉着她到处游逛的小王爷,不是那个第一次骑马被摔的浑身泥巴、噙满热泪的男孩,不是那个读着增广贤文读到瞌睡的直点头的学生了。他要上场杀敌了,他还是个牛犊,就要驰骋在沙场之上了。
思齐也直视着楚央。
两双年轻的、明亮的眼睛正在互相注目着。有一种极为炽热的对视可能只出现在最青春的年纪里,那是一种互相试探,却又极其袒露的注目,他们都从对方的清亮的眼里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人儿——自己,盛的满满的,全部是希望和光。
思齐又咧嘴哈哈大笑了。他一直相信,他所有的勇敢都只为了向她证明,他是个男子汉,他可以保护她,他可以建功立业,他有能力守护她的。
他上了马,又把楚央揽上马,把她护在自己的斗篷之中,马儿在雪山空谷中奔驰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