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来到秦关,城楼下已经围聚了众多马匹。这些都是前来比武的武士们和观战的外宾们的马。他们一早就从四面八方的藩镇过来了。
只见几个部落的将军正在因为马车位争吵,不一会儿就打了起来。其中一个更是咄咄逼人。城下的侍卫劝阻无效,只能焦急的看着。
“这帮孙子。”阿花气的直哼,“早几年他们可不敢这样,还不是现在富有了就瞧不起主人了。”
楚央这才了解到,唃厮啰有食光、大环、庆支三个大的氏族部落,近年来,这几个氏族因为政治安定得到了休养生息,加上中原通往西域的商旅沿线必经,渐渐日益强盛,氏族首领以武力和军队取胜,几朝更换,已失去了原来的家族氏族权贵和王权的制衡与联系,已经渐渐不把王权放在眼里。
沙场内战鼓哗动,人声鼎沸,打断了楚央的担忧的思绪。她走上城楼,只见下面的校场坐满了人。一众异域美女正在载歌载舞,台下坐着氏族贵胄和统帅,乌泱泱坐了一堆人。
王上王妃正坐在高台之上,旁边是世子啻羽。还有一个披着罗帐可以遮蔽面目和身子的位子,想必就是楚央的了。
楚央走上前去,发现王上和王妃皆神情凝重。看到楚央走来,王上舒展了眉毛:“来了?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楚央浅浅笑着。王后扶着楚央落座。
角斗场上,食光的第一武士角发已经在台下火盆旁边开始跃跃欲试。他魁梧高大,身上满满的腱子肉,肥硕莹白。只见他头上扎着一块黑色的头巾,赤着上身,穿着一个粗拉拉的短裤。他的脸上写满了凶狠。
与他迎战的是唃厮啰武师卫光。卫光与他相比身形略小,且黑瘦些。卫光身上有好几处伤痕,那是他在战争中留下的,他曾在唃厮啰的战争中立下过军功。
决斗在鼓点声中开始了,只见角发和卫光都蓄势待发,却一直在试探中,角发露出了阴险狡诈的笑容,几番试探中,卫光抓住计划猛扑过去却被角发从胸口把住,直直摔翻下去。卫光起来时,已经留下了鼻血,他擦了擦,仍然用力撞上角发并用两只手牢牢的控住他的上半身。他们持续的发力着。突然,角发一声怒吼欠身又将角发再次翻到。正在卫光晕眩之际,角发像发狂的猛兽一样将卫光抓起反复地往地上摔打。卫光牙齿崩裂,血流满面。
有人赶紧上台拉住了角发。卫光已经被扼喉而死。
与此同时,食光的阵营内爆发出阵阵欢呼,氏族首领得意地笑了。
得知卫光死后,王上的脸由白色变成了青色。
台上留下了鲜红的血迹,在正午的太阳下变得十分刺眼。
第二站是比骑射。这些氏族的武师们确实是力压王宫内的武师。眼看着武师被马屁拖得衣服撕烂,血肉模糊,而氏族的人们都在讥讽的叫着,大声的笑着,几乎成了一个疯狂的狂热的杀人游戏。楚央拿起随身的配剑,从罗帐中刺出,转眼飞至角发的马匹上空。
正追逐地肆意狂欢的角发只觉一阵云烟吹过,冷不丁察觉到后,抬起头转头震惊地看着她。
楚央咬牙冷笑一声:“疯狗!”随即一剑从角发头顶刺来,贯穿了角发整个上身。
抬起剑的一霎那,角发的头顶血流喷注,众人愕然。
角发从马上落下后,楚央上马,手起刀落间,其余几个乌合之众纷纷落马,掉落在地上。
回到座位上后,王上示意楚央跟随来到了城楼后的屋中。
“今天你也看到了,我们国内大族成忧啊。”王上低吟道,“其实本不该与你多说,然而你现在也是一国公主,也有权利知道我们真正的处境。河北一战后,我们没有能握住北汉皇子而作为手中的把柄,如今北汉与我们有了嫌隙,我们是真正的面临着外忧内患呀。”
“我愿尽绵薄之力。”
“你会武功的,是吗?”王上轻轻问道。
楚央抬起头来。王上和蔼地笑着,其实一年多来,从她的坐姿、站姿,一言一行中,就看出了她有深厚的武功底子。但是明显感觉到她在刻意的压制着。
“是。”楚央答道。
王上笑着摸摸胡须,“我有一个想法,你且听听。”
那天城楼上的风很大,吹的城头插着的唃厮啰的军旗鼓鼓。楚央看着那位已经苍老的不堪一击的君主,和他眼底里深不见底的舐犊之情,心里划过久违的疼痛。
她答应了他,组建一个自己的军队,名字就叫“烟云十二骑”。而阿花,就是她手中第一个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