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是影六。
“这是哪?”
夭离双目睁圆,一眨不眨。
“秦宅。”
影六直起了身,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说话之际,手腕一转,变戏法似地,不知打哪端出了一碗白粥和两个白糯糯的馒头。
“快吃,吃完家主要见你。”
影六将白粥和馒头塞到了夭离的手中,一转身便飘到了门口,倚着木门,悄然而立。
夭离微微一愣后,风卷残云般消灭了手中的吃食。
那影六见他吃食完毕,也不多说,抓起他的手便走向了门外。
迈过一道窄门,出了小院,只见条条回廊四通八达,一条曲水绕廊而走,水上有飞梁沟通,岸边有轩峻湖石,假山于草木间隐隐,高亭在山石间矗立,映着昨日所降之白雪,放眼望去,别有一番风味。
秦家富庶可见一斑。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影六拉着夭离走进了一间诺大的堂房之内。
堂上坐着两人,左为秦知秀,右为柳茹玉,其旁各侯着一名男仆和丫鬟。
堂下一侧坐着一名容貌极美的少女,正是秦素心,在其身后亦站着一名丫鬟。
“见过家主、主母和小姐。”
影六挺住了脚步,弯下了腰。
秦知秀摆了摆手,道:“起身吧。”
“谢家主、主母和小姐。”
说着,影六退到了一边。
“少年人,你叫夭离?”
秦知秀双目微移,看向了堂下所站的夭离。
“是。”
夭离回道。
秦知秀接着问道:“你是何方人士?为何流落至此行乞?”
闻言,夭离的双眼微微泛浑,道:“不知道,自打我有了记忆,便是一直在行乞之中。”
“哦?”秦知秀轻咦一声,道:“那你这名字是从何而来?”
“我背后有个胎记,像个‘离’字,是位识字的乞丐爷爷见了后告诉我的。”夭离缓缓说道,“那位爷爷那会见我瘦小异常,便替我取了‘夭’为姓氏,意为弱小之人。”
秦知秀微微颔首,冲着身旁的柳茹玉使了一个眼色。
柳茹玉轻咳一声,道:“如此说来,你倒也是个清白出身。我夫妇二人膝下无子,只有一女,我二人瞧你甚有眼缘,心儿也一直嚷着想要个哥哥,想收你做个义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话音落地,夭离还未有所反应,其一侧影六的身影倒是微微一颤,秦素心亦一个激灵,晃得手中的杯碟叮当作响。
“怎么?你不愿意?”
秦知秀呵呵一笑,出声问道。
扑通一声,夭离跪倒在了地上,额头伏到了冰冷的石砖之上。
颤声道:“小子实非不愿,而是不敢。实不相瞒二位大人,那位爷爷乃是一名落魄的道者,他看过我的身体,说我天命内格,命犯天煞,与至亲之人相克,能活着已是天大的恩赐,故此才落得个行乞之身。”
“好!”秦知秀站起身来,哈哈大笑,“你很诚实,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笑声未罢,柳茹玉忽地起身,三步并两步,两步并一步,只才一晃的功夫,便来到了夭离的身前,徐徐伸出一对柔荑,搀扶起了拜倒在地的夭离。
柔声说道:“好孩子,你的那位爷爷只说是至亲之人,可并没说是至信之人。”
“可是大人,我……”
还未等夭离说完,柳茹玉微嗔道:“还叫大人?”
“义…义母,义父!”
夭离双目泛红,泪光连连。
“哥哥。”
秦素心踏着金莲,走上前来,与柳茹玉和夭离相拥在了一起。
“夭离,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秦家的一员!你也无需改名,往后便跟着心儿,一同去元老先生那上学吧。”
秦知秀目中含笑,豪声说道。
“谨听义父大人安排。”夭离拜道。
秦素心笑靥如花,欢呼道:“好诶~!我有一个伴读的哥哥啦!”
堂房之内,一派欢欣,却不知影六那面具之下,是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