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妇懒得和大汉争执,便又去厨房间忙活起来。
大汉看着女儿能吃能喝能蹦能跳的样子十分高兴,又抄起一旁的锄头,向院子里的大树又去,一会就挖出来一坛子酒。
晚上,一家四口坐在院子里吃起晚饭来,晚饭很丰盛,有土豆烧鸡,葱爆五花肉,还有几盘素菜和一盆玉米排骨汤。
……
过了三四个月,易安知道了很多事,比如,村妇姓马,大汉姓刘,是这个世界上易安的父母,而那个男孩叫刘铁牛,六岁了,是易安的哥哥。现在生活的村子叫刘家村。自己曾经的这个身体是个痴儿,不会说话,不会走动,吃饭睡觉都要人伺候。
易安知道自己在曾经的世界上已经死了,是工作过度疲劳猝死。然后来到这个不知名的世界上,来到这个和自己同名的女孩身上。
有时易安也学着像个孩子一样去玩耍,和铁牛一起玩泥巴,掏鸟窝,捉泥鳅啥的,但是有时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男孩子的精力太旺盛了,每天上蹿下跳的,也不知道累。
易安会经常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发呆,考虑着如何面对将来,但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易安最喜欢的就是吃饭,刘马氏,就是易安的母亲,做饭真的是十二分的好吃,什么千张豆腐,小白菜炖肉,香辣甜藕每天变着花样给两个孩子做饭吃。于是易安便在在胖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易安想,虽没有穿越到富贵显赫人家,但这样也是不错的,最起码这俩夫妇不重男轻女,对待女儿甚至比儿子还好。
晚上,小院里凉风习习,夏蝉吱吱,十分惬意。刘马氏带着两个孩子坐在院子里,一会教俩孩子唱童谣,一会讲着没头没尾的故事。
易安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适应到已经快忘记过去。
正当俩孩子正昏昏欲睡时,突然被一阵凄厉的尖叫声打破,而后是村子邻里的慌乱焦急声,刘马氏下意识的抱紧俩孩子,刘大汉也披着衣服从屋里跑了出来:“带孩子们进屋里去,我去看看!”
说完,刘大汉拿起门口的锄头,正想奔出去时,又不放心的回头道:“把门窗都关好,也别亮灯。”
刘马氏应了一声,赶忙带着孩子进了屋里。易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弱弱的叫了声:“阿娘。”刘马氏立刻捂上了易安的嘴,向易安嘘了一声,又轻轻地拍了拍易安的背,安抚着她。
易安又看了眼铁牛,铁牛看起来也很紧张,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让易安很好奇发生了什么,外面很吵,有男人们的喊叫声,好像还有野兽的吼叫声。
过了很久,已近半夜。外面突然乱了起来,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是人的惨叫声。刘马氏紧紧的抱住易安,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过了一会,刘马氏抱着易安站了起来,又拉着铁牛到了厨房间,掀起了水缸的盖子,让铁牛进去,水刚刚漫过了铁牛的脖子。刘马氏又把易安抱了进去,铁牛拖着易安,才没有让她呛着水。
刘马氏流着泪道:“阿牛,安安。一会阿娘不过来你们就不要出来,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懂了没有。”
铁牛乖巧的点点头,易安却傻乎乎的看着刘马氏。刘马氏爱怜的抚了抚易安的脑袋,就把水缸的盖子盖上。易安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和一片无声的恐慌之中。
盖上水缸后,刘马氏将柴火稻草掩盖在水缸上,又把厨房的各种油盐酱醋撒在了柴火稻草上,布置完这一切后,刘马氏拿起一把菜刀出了门。
两个孩子在水缸里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少,最后一点声音也没有了。过了很久,这个厨房间总算有了些动静,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刘马氏,易安不敢吭气,只听见外面那东西踩着厨房间地上的残杂物发出劈劈拉拉的声音,还有狗嗅东西时一抽一抽的气息声。
易安感觉到身边的铁牛颤颤发抖的身体,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害怕的。铁牛紧紧捂着易安的嘴,又仔细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那东西东寻西觅了一会儿便没有了声音,好像是走了。易安和铁牛在水缸里呆了很久,始终不见刘马氏来。易安感觉越来越冷,也越来越饿。
一夜过去,外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易安有些慌了,悄声道:“哥哥,我们出去吧,我好冷。”
铁牛也冻得嘴唇发紫,摇了摇头:“再坚持一会,阿娘马就来了。”
“外面没有声音了,我们出去吧,哥哥会冻死的。”
铁牛沉思了一会,慢慢抬手,顶开了水缸的盖子,厨房里一片狼藉,调料撒的满地都是。
铁牛抱着易安出了水缸,又拉着易安小心翼翼的向外走去,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杂乱无章,一片狼藉。
铁牛拉着易安向村外走去,村子里异常安静,等两个孩子走到村子西口时,易安见到了她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见过的恐怖场面。
一座尸体残肢堆起来的小山,有男人,妇女,孩童。有手,有脚,有头颅。同时浓郁的血腥气也扑面而来。
看到眼前情景,易安吓得腿顿时软了,瘫坐在地上。铁牛跌跌撞撞地跑向尸山。一边向着尸体堆里翻找着,一边大喊着“阿爹!阿娘!”
然而那堆尸山里没有一具完整的躯体,又如何找到刘氏夫妇。但是铁牛依旧不放弃,在尸山里翻找着。
整个刘家村里六十多户人家,两百多人口,除了铁牛和易安,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