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严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福满楼里没有一个会武功的。
“放开他,有什么事情和我说。”
小二被一把摔在对面的桌上,好一会爬不起来。
“你是谁?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管事?你们店里的菜里有老鼠毛,你知不知道?”他身材魁梧,目测足够抵得上两个我了。
“我们店里的菜好吃我不敢保证,但是干净是绝对的,你们说的老鼠,是肯定不会有的。”
“你怎么知道?万一老鼠是自己跑进菜里的呢?”
我阿娘听到了前面的动静,急急忙忙过来。低声下气给他们道歉。“这样吧,这次的菜我们就不收钱了。”
他们喜笑颜开。连连称好。
本来这件事就会以他们吃霸王餐结束,没想到,他们正要走出去的时候,那个刚刚和我理论的人,竟然趁我不备,差点摸了一把我的下巴。
老娘今天的好脾气在这一天告罄。我的鞭子迅速缠在了他硕大的腿上,他没料到我竟然会还手,一个趔趄,门牙嗑在了桌子腿上。
“花笙,花笙。”我已经听不见阿娘焦急的呼唤了。
我只看见我的鞭子不住地在他们六个人身上飞舞。他们把我围在中间,一起朝我涌上来,这是我打过最酣畅淋漓的架了。
“娘的,你们都以为姑奶奶好欺负是不是?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六个大男人一瞬间作鸟兽逃散状。我还准备追呢,被阿娘一把抱住了。
“阿笙,好了好了,教训完了就够了。”
当晚,我去找了穆欣。可惜的是,那个小船里没有她。撑船的阿翁告诉我,穆欣已经好久没有来这里了。
我买了一壶酒,坐在露天的酒馆里,听着长安男人在那里吹牛:
女人还是要找温柔的,你一看她,就只想着怜香惜玉,哪里还会有去外面偷吃的想法吗?你家的婆娘嗓门比我都大,魁梧的和男人一样,也不知道你们晚上是怎么度过的。
一阵嗤笑。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魁梧怎么了,爷就是好这一口。不听人唠叨,心里就是不舒服。生活嘛,唠唠叨叨,吵吵闹闹才热闹。
他们说笑着,谈起了河池小船上的歌女。其中一个说,有一个姑娘总是戴着一个面纱,貌似是个哑巴,但是弹出的音乐简直是天籁之音。前几天有个男人总是来纠缠她,后来听说是出家了。
啥?
我急的一把抓住那个男人。
.......
两天以后我去大慈恩寺,没有找到穆欣,找到了穆茗骁。
穆欣和穆茗骁很久之前就认识了,穆欣的娘亲是穆府的乐师,穆欣的爹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两个孩子从小青梅竹马。当穆茗骁拉着穆欣去征求父亲同意他们的婚事时,发现自己的父亲早就和穆欣的母亲暗度陈仓了。
他们战战兢兢地说明了来意,父亲勃然大怒。没有原因,就是不许。
后来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穆茗骁被父亲叫出去秉烛夜谈才知道,原来父亲少时****,在十多年前就和穆欣的母亲在一起了,只不过后来两人阴差阳错分开了几年。父亲很笃定的告诉穆茗骁,穆欣是他的妹妹。
“我没有告诉穆欣这个事情,后来,我就娶了一屋子的女人。你知道那种绝望吗?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她在我成亲那天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裙,她拦住我问道:‘是我给你绣的手帕不好看?还是我不够漂亮,你为什么要娶别人?’那是我第一次见她这么绝望。后来再见她的时候,她的脸已经毁容了。她是以这种方式告诉我:我和她早就回不去了。”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钟声。
“你听,慈恩寺的钟声,那是她在敲呢。”穆茗骁说着,冲我指了指远处,他的脸上一片安详。
“那后来呢?她知道了吗?”
“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
“你的那些女人呢?”
“早就散了。”
“那你还有什么打算?”
“等我办完一件大事,就去慈恩寺底下陪她。她愿意做她的敲钟人,我就做那个听钟声的人。”
不知是对穆欣的心疼还是对穆茗骁的同情,我突然有点想哭。
“傻子,干嘛啊?”穆茗骁敲敲我的头。“花笙,作为朋友,我还是多一句嘴,离李炎远一点。虽然他也是我的朋友,但是,你心性单纯,我不得不提。他早就不是黎溪城内那个李炎了,长安城是一个很复杂的地方。”
“我知道。”我闷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