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啼鸣。
司徒元阴平复过激的心情,沉厚的声音谨道:“我再问你一遍,选我还是……她。”纤指所指的方向正是阿影。
略显狼狈的司徒澈费力撑直身子,跪卧在师父面前,头沉的很低……很低……“师父……对不起。”
下一刻,便有一股罡烈的掌风袭面而来,那掌悬浮在自己的额前。所有人都不由心头一紧,瞠目而视,因为那人掌间的黑气是从未有过的盛怒!这一掌袭下必将能毁灭一切,便是神人难以消受!黑气已然将司徒澈的面庞尽数笼住,却并未如期袭下,好似在犹豫什么。
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掌在颤抖,连动他的一臂,乃至整个身子都开始剧烈起伏。妖邪的怒目也是散发出一股狠意。
只在一个瞬息的功夫,司徒元阴的瞳眸中一切却都变得风轻云淡,他好似看透了这层执惘,也不悲愤,也不失望,平和的目光凝视身前跪卧的赐名授艺抚养数十年的弟子。他缓缓移开手掌,发出一声凄厉的短笑,这笑声中蕴含的意味深长,便是朝夕相伴数十载的司徒澈也从未见过师父如此笑过,但他却听出了笑音中的疲累、狼狈!
司徒澈缓缓抬首,他的视线中便只剩下一道背影。暗红长袍撑起的身子不那么纤瘦,他挥袖的动作依旧那般洒脱,没有一点羁绊。他往着客满楼的门外走去,再未回望一眼。若是有什么东西在留恋这份十载的情意,便是停落那人肩臂处的浮雕。锐利的雕眼死盯住跪在原地的司徒澈,但它却能留的住什么呢?
直到浮雕的目光一点点远去,红袍彻底消失在门外看不见的地方……
神情恍惚的司徒澈也未注意到阿影、阿满、莫河图不知何时已经靠到自己身侧。直到阿满俯身搀扶自己起身,轻唤了一声:“司徒大哥。”
……
这日阿影、司徒澈一行四人简单的修整便往东南匆匆而去,由于司徒澈负伤在身,徒步而行的四人直到第三日傍晚时分,才接近凤鸾仪所在的孤鸣渊。期间多亏热心的阿满、莫河图精心照料,司徒澈的伤势才得以初愈,便是阿影也多次打水摘果,拾柴生火。
在中原偏东南一代的老人大都知道在横岐山脉与玉阳山脉交汇处形成了一道天刀割裂的巨隙。巨隙的端口处生长着长达数里的枫树,形成了一片茂密的枫叶林,巨隙内便是深渊,名为孤鸣渊。三百年前,便有人发现在这天然巨渊内栖息着一只身长数丈,通体着火的巨鸟。每隔百日的一个深夜,深渊内便会传出火鸟的孤鸣。山脉附件的村镇百姓都能听到它彻夜的凄声鸣叫,孤鸣渊也因此得名。
相信曾有不少人目睹过神鸟的真容,以至时隔三百年后的今天,代代相传仍有人能描绘出神鸟的模样。说它身长十丈有余,生九道尾翎,每一尾端都有一颗宝石般的巨眼。凤冠红艳似火,羽色呈现赤黄色,每每扇动翅膀便有烈焰随身。
曾有不少气脉修行者入渊猎捕神鸟,都未觅得它的踪迹,便是一根凤羽也未捞到。
神秘火鸟在孤鸣渊栖息了五十余年便消匿无影。再无人知晓它究竟去了何处。
约莫七十年前,曾有一妙龄女子独身步入孤鸣渊,一年后她从孤鸣渊走了出来,在孤鸣渊外的枫叶林内舞了一套剑法,牵动十里枫叶怒起冲天,声势之浩大波及百里。再后来,她便去了帝都,一月后大批工匠自帝都而来,一头扎进在孤鸣渊,五年后工匠们带着满脸的倦意归乡而去。
从此江湖上便有了一个名为凤鸾仪的玄门派系。
此刻,暮时的残光尽数透过枫叶林的尽头,射进孤鸣渊。
长途跋涉的四人面上的倦意被诧异、震惊的神色取代。他们齐仰首目及高崖绝壁,但见万仞的石壁上偶有古松劲柏。一道近百丈的鸿渊将横岐山脉,玉阳山脉彻底分割开来。孤鸣渊内似没有尽头,他们目及之处荒草丛生,仍有不少苍松嵌于石间,点饰枯燥的渊底。
“司徒哥哥,这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你们所说的凤鸾仪真的在里面吗?”莫河图困惑问道。
阿满立时笑道:“是这里没错,我曾和江大叔被凤鸾仪的弟子带进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