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进刀出,夏萧眼中的火焰更为旺盛。他已忘记这是自己杀掉的第几头荒兽,也不知自己的双手是第几次染上鲜血。他以新鲜的血液清洗已干的血痂,结局是更为昏黑的血,像罪不可恕的证明。
一口气,松不了始终绷着的弦。舒霜的身上也染上最讨厌的血。她嘴唇微微发白,迫切的想结束这场战斗。可这单调的战斗已进行近半个时辰,她始终重复着简单的动作,可这血并不绚烂,反而令她厌烦。
这种战斗要进行到什么时候?舒霜看四周,只有一片尸海。天空没有斡旋等待饱餐一顿的秃鹫,没有堆积的海鸥,因为一切生灵都被消灭。空中漫布的鲜血恶臭扰人心烦,地上的血污令人反胃,舒霜逐渐难受,听夏萧呼唤自己的名字都反应慢了半拍。
“到城里去。”
夏萧轻推舒霜的后背,令其展翅,到那一片废墟处。这碎瓦破转之地,已是这片天地最后的净土,荒谬而令人惋惜。
看舒霜因用力过猛而微微发颤的身体,夏萧一阵心疼,但这只是第二波,还有第三波第四波。种族间的战斗,该如何停下?书上记着的文字始终陈旧,关于战争伤亡记载详细,可对结束只字不提,或者只是匆匆几语。看似简单,可没那么容易。
扭头,夏萧想问前辈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情况特殊,他们若继续抵挡第三波荒兽冲击,恐怕有人会牺牲,但离开,大夏的边境便敞开了大门。
纠结的选择最不好做,可真正有能力的人,会改变问题。
空中的血雾很深,可不至于挡住视野。但夏萧回头时,四周已没了原本的明亮颜色。
嗯?
夏萧刚松下的神经又紧绷起来,他双眼快速转动,观察四周的动静。
天色似乎暗了,先前还不是这样的。看着阴暗的天空和四周灰蒙蒙的空气,夏萧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初从龙岗前往荣城时,他也曾见到这样的黑暗,还遇到过一缕黑烟,可被师父碾灭。
想到这,夏萧紧握朴刀,身体里所有的元气都为之调动。现在舒霜不在身边,句芒和祸斗也不在,他像被独自隔离,似陷入准备良久的陷阱,四周危险重重。
旖旎的森林醉人心扉,可夜间漆黑的树林成了幽静诡异的存在,每一棵树都像一个暗藏的幽灵,监视着人间的一举一动。走夜路的人稍不留神,就会被咀嚼吞食。此时丧命的兽群便成了那等诡异的树,它们给夏萧一种即将复活,爬起来后没有痛觉,只会发狂啃食的感觉。
下意识退后两步,一道声音如雷贯耳,如晴天中的霹雳猛地下了九天。
“夏萧。”
“谁?”
夏萧声音很大,吼时转身,恨不得将四面八方,头顶脚下都收入眼中。可霎时,一切恢复正常,似先前遮在眼前的帘被拉开。
四周又恢复明朗,太阳不再隐曜,只有空中的血腥气依旧如故。夏萧满脸茫然,和其一个神色的还有胡不归。
“怎么了?”
看还未化作人形的胡不归,夏萧有些缓不过来。先前叫自己的是前辈吗?怎么有那么强的心怵感?夏萧经历的磨难已经够多了,在龙岗在荣城在万灵谷,他练就一身本领,身体的自然反应后知后觉,从未出错。可他先前感觉到了凛然杀气,虽不知从何而来,可那么强的气息,前辈怎么没有感觉到?
句芒和祸斗感觉到了危险,聚到夏萧身边。祸斗第一次这么严肃,松开自己咬着的荒兽脑袋,鼻子在空中嗅着危险气的来源。
舒霜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夏萧是怎么了?今天好奇怪!
紧锁着眉,夏萧缓缓道:
“前辈,你先前有没有察觉到一股异样?”
胡不归摇头,可没觉得夏萧在抽风,而是颇为仔细的感知四周。感知范围逐渐变广,从脚下朝四周蔓延数十里,甚至百里,可没什么特殊的存在。
“可能是我多虑了。”
夏萧脸上有东西在爬,伸手去摸,才知是冷汗。不知不觉中,他浑身都被汗浸湿。汗水融了血污,令其浑身如被血浇灌,极为狼狈。
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无力感令夏萧心情不悦,可胡不归依旧发布着命令。
“副院长和走首教会会长已入森林,战争暂停,谁去一趟偏僻地,接几位与世隔绝的老人?”
以临溪城为界限,能在大夏版图上划一道线,线内只有宁神学院的教员和冒险者工会的长老。其中先后两次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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