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萧点头,又闲聊几句才离开。虽说师父未说,阿烛未提,可夏萧看着窗外,心里想着是时候该离开。
“跟着走首教会的日子的确安逸,就算云国的人在,也不敢过问,可这里始终只是调养站,离终点还有很远。”
夏萧突然说出的话令阿烛愣了愣,令其坐到他身边,靠在他身上。兴许有人觉得夏萧彻底成了魔,会很危险。可阿烛闷闷不乐只是因为夏萧没好好陪她,她想发脾气,但又觉得夏萧很辛苦,便一直憋在心里。
在一起那么久,夏萧岂会不知阿烛的想法?他搂住这个令人爱怜的女孩,说起斟鄩的事。
“我随你回家了好几次,但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回家。”
阿烛坐直,仔细一算。她见过夏萧的父亲、大哥和二姐,但没见过他的娘。都说婆媳关系最恐怖,她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不能双手空空的去夏府,除此之外,还得打扮的干净漂亮。后者简单,她长得这么漂亮,阿姨肯定会喜欢,就是买些什么东西好呢?
“我们回去的时候买些礼物吧?”
“你有钱?”
“找前辈借点就是了。”
阿烛估摸着,买件珠宝首饰送给阿姨,但好一点的珠宝首饰肯定不便宜,所以她转身就想去借钱,但被夏萧一把拉住手,揽回怀中。夏萧连连说不用,阿烛说他不懂,女人间的战争,可不比男人那么简单。
夏萧一边答应,一边说走的时候再借钱,阿烛也答应,可自己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怎么去见阿姨?就连她身上这件都是别人的,都旧了。
一说走的事,阿烛便开始考虑这担心那,夏萧坐在原地,看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计划。不过现在不比以前,她连背包都没有,也没什么需要带的,多想没用,但夏萧又不忍心打扰,见家长可是大事,只是他每次见姥姥时,都没有那么重视,令他有些愧疚。
阿烛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翻出一面镜子照了照,她觉得短发也挺好看,就是不知阿姨喜不喜欢。她的表现让夏萧笑出了声,但又心酸。阿烛这般女孩好是好,就是认识了自己,否则这一生肯定无忧无虑,不用像现在这么苦。
“别瞎忙活了,我有话跟你说。”
“咋啦?”
夏萧面色凝重,带着些歉意,话到嘴边又咽下。他对阿烛说得誓言太多,可一个都没实现,冲动时想不顾一切的告诉她,等自己回来,一定娶她为妻,让她放心。可又一想,那样阿烛要等多久?他总不能用一句承诺束缚住阿烛的生活。
“说啊?”
夏萧一笑,道:
“你这么漂亮,娘肯定喜欢。”
“还以为你要说啥呢,这我肯定知道啊!”
她撅着小嘴,望着窗外发呆。夏萧注视许久,和其腻歪了两天,才坐到师父的马车里,用起离宴。
来时,走首教会表现得很随意。离去时,他们准备的宴席也没多奢侈,整个走首教会的日子都很拮据,这是群自己过得不好,还见不得别人不好的人,大笔钱都花给穷困百姓。可自己吃得都是粗粮,只有别人招待才有几顿好饭。
常人觉得,这样的他们会收获很多,其实不然。走首教会的成员不为钱财,否则该去冒险者工会;也不为修行登山,否则该去学院;更不是看透红尘,那样去棠花寺才算合理。他们只是为了心中的信念和理想,极为单纯,想以一己的微薄力量改变世界。
这是件伟大可又艰难的事,很多人忙碌一生,生命的尽头细数起来,失去的很多,有不想让自己离开,争得面红耳赤的家人,也有分道扬镳的朋友和就此断绝的恋人。可真正记得他们好的,少之又少。
很多人觉得他们蠢,骗取钱财,转头就是咒骂。有的觉得他们是骗子,恶言相向,拦住自己的儿女孙子,似怕他们上当。每个走首教会的成员都受了很多气,但只能在人群里满腹委屈的微笑摇头。所幸,每次叹息时,都有一群和他们一样的人互相安慰,令他们不再孤独,也有一些人懂得他们,像心与心有着共鸣。
那样的人散布世界各地,每二十年才能见着走首教会一趟。有的人上一次见到走首教会时还是孩子,此时已成家。有的成家之人,再见已是中年。有的中年成老年,有的从生到死,却没盼来。他们从来都不忍心说自己有多苦,因为常年漂泊在外的走首教会才是最苦的。
而就是这么一句话,令无数走首教会的人落泪,有人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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