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便是幸事。至于今天,桌上摆着一锅熬了好几个时辰的小米粥,肉饼加几个家常菜,便是管事准备的还算不错的菜肴。
“动筷吧!”
清寻子说完,象征性的夹起青菜,看着夏萧和阿烛吃饭。他们吃得极香,礼仪有加,显得极为高贵,可现在的夏萧已是最为卑贱人,想杀他的人只有在他掀翻黑暗后才能减少。他一直用力的活着,只为不成案板上的鱼肉。
吃饭时只吃饭,不聊闲话,饭后一人一碗茶,填余肚子也为聊天讲讲规划。
这是清寻子的原话,十分有趣。当他问夏萧规划有无改变,他摇了摇头,说暂时没有,倒是分析起关于黑煌的事来。
“我从未听过世间那个强者的名字叫黑煌,倒认识一个叫白敦的人。”
“谁?”
“擎天宗宗主白敦,我百年前见到过一次,是个大美人,性子也很温柔。”
白敦,黑煌,这岂不是和夏萧用过的方欢圆悲一样?他眉头如剑挑起,可清寻子说:
“只是凑巧罢了,这位白敦我调查过,从出生开始便不爱走动,常年在宗门修行,时常闭关,以此冲破了很多桎梏,修行速度极快。我和她还切磋过一次,使用的是最纯正的元气,不会有问题。”
师父都说没事,夏萧也本能的不想怀疑。他就算见着白敦,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倒是师父,一眼可知万相,既然已交手,怎会看不出她的底细?但这名字,未免太凑巧。师父不知敦煌,可夏萧知道,虽不知字,可读音就给他一种无限遐想的感觉。
喝一口茶,夏萧又问:
“她有姐妹吗?”
“没有,她的父亲被魔道中人杀死,母亲难产而亡,只剩她一个悲惨人。不过幸亏在宗门内,算不沾人世半点尘,习得一身通天修为。”
这么说来,确实是夏萧多虑了,他沉默低头表歉意,擎天宗这么痛恨魔道,看来也是有原因的。
“我会连着擎天宗的份一起消灭黑暗。”
这次去云国,夏萧要靠黑煌脱身,然后使计令其带自己回她的老巢。只要见到她的同伴,或确定那是个巢穴,夏萧就会有动作。黑煌如果谨慎些,夏萧就考虑如何从她嘴里套出些话。虽说是件难事,可夏萧擅长话里藏话,心思极深。
每次幻想起斗智斗勇的事,夏萧便越来越期待。他希望自己这一行收获颇满,不要丢了性命,只剩一缕幽魂而还。
一碗茶水喝完,夏萧和阿烛出了马车,在清寻子送他们走之前看向整支车队,提前怀念起这个特殊的安全屋。走首教会的日子虽说过得不算富裕,可很随性,累了就在草原上多待一段时间,不用强迫自己非要投入凡世。
这样的惬意夏萧体会不到,他有做不完的事,一直都在忙碌,从未停息。就算停下,也只是为了下一次忙碌而进行的短暂休息。但夏萧从未唉声叹气,他跟在阿烛身后,和她一样抬起一只手,触碰每一辆马车。
马车表面微凉,令阿烛冷静,回忆起在这里的每一天。见到熟悉的人,她没有再打招呼,而是心情沉重的低下头,似为他们对自己的照顾而表示谢意。这里的人大多忧愁善感,因为做得多,收获却少,一直在教别人互相爱,自己却没人爱。
这种行为像小孩子伸出手摸墙,可并未显得幼稚,反而令成员们祝福起夏萧和阿烛。他们的征途和自己不同,注定要离开,但离前得做件事,才算有仪式感。阿烛在这待了一个多月,眨眼要走,却像刚来,不禁感叹时间之快,并觉得有些委屈。
“等你回斟鄩,就别忙活了。”
夏萧看向身前的阿烛,她穿着一条很普通的冬裙,此时低着头,有些无精打采。但在他的眼里依旧闪闪发光,难以暗淡。阿烛很少提出要求,夏萧当即同意,可在这之后,还有很多要求。
“你要每天陪我吃三顿饭,三天必须上一次街,必须在斟鄩待两周。”
“三周!”
夏萧觉得时间差不多,应该够用,而只要他在阿烛身边,天王老子都发现不了自己的行踪。一阵笑中,阿烛又活泼起来,走到一个小土坡上看车队。
“别了,走首教会。”
阿烛以往对它的概念很模糊,现在真实一些,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佩。夏萧修行沉睡的日子里,她通过每一次帮忙了解教会,现在算知道些皮毛,但要离去,不知下次来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