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呼吸的声音都不想要发出,他不想打扰留宁的安眠,他知道,已经很久了,留宁都沒有这样好好休息过。
唐长瑜牵过留宁的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他记得,留宁说过,最喜欢他这样牵着自己,很温暖,很有安全感,去到哪里都不会害怕。此刻,唐长瑜在心中暗暗发誓,今后,就要用这样的姿态将留宁一直圈在自己身边,再也不要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唐长瑜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看着留宁的睡颜,眼神中充满了疼心,他牵着留宁的手的手早已经麻木,可他依然一动不动。
直到天快要重新亮起的时候,留宁才苏醒过來,流产和受伤让她身心俱疲,昏迷了将近一天,依然是元气大伤,十分憔悴的样子。
留宁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唐长瑜,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可身上异样的疼痛让她不敢不安,她回想起那个充满血腥的屋顶,想起自己腹部的绞痛,和那汩汩而出的殷红的血液,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试探地问道:“长瑜,我怎么了,为什么,我会这么痛。”
唐长瑜低头,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动声色地把这个问題掩盖下去,却忘了留宁是何等地聪明,怎么会丝毫沒有察觉自己的异样,而且唐长瑜不知道,他的一切忧伤、心疼和自责都写在了脸上,被留宁读的一清二楚。
见唐长瑜不回答,留宁挣扎着坐了起來,一点点凑近唐长瑜,唐长瑜看着执着地找寻真相的留宁,如此艰难,却依然不舍,她总是这个样子,唐长瑜把留宁轻轻圈进怀里,声音变得苦涩:“阿宁,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沒了。”
唐长瑜沒有听到留宁说话,只感受到怀中的人微微地颤抖,像是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悲伤,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即使强大如留宁,她也依然是个女人,孩子,是女人永远地弱点。
唐长瑜感受得到,胸前的衣服被留宁的眼泪晕湿了一大片,唐长瑜轻抚着留宁的后背,这是留宁少有的在他面前表露出來的脆弱,唐长瑜看着平日里坚强的留宁哭成了泪人,不禁红了眼眶,眼泪也掉了下來。
两人都沒有继续说话,相拥而泣,可唐长瑜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倒下,他是留宁唯一的精神支撑,所以唐长瑜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留宁的背,又不住地给留宁擦眼泪。
留宁开始极力抑制自己的哭声,紧咬着嘴唇,她不愿唐长瑜看到这样的自己,可她也是人,难以忍受这样的悲恸,抽泣的声音渐渐变大,一声一声,让唐长瑜的心如刀绞。
唐长瑜心疼,曾经幻想过的无数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的场景,就这样化为了泡影,唐长瑜抱着留宁,直到留宁哭累了,在唐长瑜的怀中沉沉睡去。
一连数日,唐长瑜都数不清过了多少个悲伤的日夜,唐长瑜、留宁、留彬、云卿都沉浸在失去这个孩子的悲伤之中,沒人再敢在留宁面前提起这个孩子的事情,直到留宁的身体恢复了不少,能够自己下地活动。
四个人回到了距离玉门关不远,出事的那家客栈,却沒想到这里已经夷为平地,大火焚烧过的痕迹还沒消失,有人毁尸灭迹,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隐瞒,而且主谋者果敢很辣。
四人返回这里的目的本是要为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立一座空坟,却沒想到有这样的发现。
坟立好后,四人站在坟前,回到这里,唐长瑜和留宁就必须要面对另外一件令他们难以逃脱的事情,画锦公主。
前些日子,嗓子的悲伤冲淡了两人对这件事情的思考,如今却不得不面对,下一步,何去何从,两人都不知道,命运是否还掌握在自己手里。
“长瑜,我们回长安吧,不论要面对什么。”留宁的态度很是坚决。
“我走,你留下。”唐长瑜自然不愿意留宁再跟自己回到那个龙潭虎穴,面对未知的危险。
“长瑜,不要,就算是你想保护我,我哥哥身边这么多皇上的眼线,他们不可能不向皇上回报,画锦公主的死我也难辞其咎,我不可能独善其身,更何况我们早就是命运共同体了,长瑜,相信我,我可以陪你面对所有,我答应你,我不会让你担心,这一次,我就站在你身后,陪着你就好。”留宁望向唐长瑜,目光深远而温柔。
“好,我们一起回长安。”唐长瑜答道,风雨同舟,就让我们共同走过。
阿宁,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