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云欢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傻,刚刚白知易才说自己很聪明,这下就原形毕露,到底是不耐夸。
“对了,淮生没来吗?”宋云欢白日里没见着陆淮生,想着晚上他应该会出现在河边,可附近也并没有他的身影。
秦书兰语气夹带着忧伤,“陆大娘生病了,淮生在家照顾,来不了。”
“严重吗?”宋云欢眼中亦生出几分担忧。
“说是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听到秦书兰的话,宋云欢放下担忧的神色,舒心一笑。
其实,她多多少少是有些羡慕陆淮生,至少陆淮生现在可以尽全力照顾他的娘亲,反观自己,在娘伤重的时候,却什么都做不了。
在这天夜里,宋云欢也从秦书兰口中了解到陆淮生。
淮生一家本是塞南国人,十年前,由于涪兴与塞南一战,导致两国民不聊生,陆家随流民一路南下,经过淮江时,陆大娘生下了他,并取名‘淮生’,而后他们又逃至崇安边境,最终在思源镇落了脚。
在这场逃亡中,淮生父亲不幸染上了重病,没过几年便去了,家里仅靠着陆大娘做绣工来养活,日子过的十分拮据。
因此,陆淮生打小就下定决心,要努力考取功名,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势必要让母亲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宋云欢只觉得淮生与自己很是相似却又不相似,相似之处在于他们都是这世上的苦命之人,但淮生有理想有抱负,有要守护的人,而自己有什么?
宋云欢望着不远处一青一白的两抹身影,也许此刻…她心里也有要守护的人了吧!
亥时初刻,河边的人渐渐散去,宋云欢在告别白知易和秦书兰后,随月辞回到木屋。
她一回来就钻进灶房,将一副药从锁妖袋里拿出来,放在炉子上煎着。
这是她今日从学堂出来,回茶坊的路上,进药铺抓的。
熬好药,已过了亥时,她端着药,敲了敲月辞的房门。
“进来。”
月辞声音虚弱,累了一天,他的身体明显有些支撑不住,咳嗽渐重,嘴里泛着一股腥甜。
此时的他无法用仙法为自己疗伤,打坐亦安不了神。
宋云欢推门而进,将药放在桌上,只见月辞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大哥哥,你是不是病得更重了?”宋云欢心里一紧,连忙上前扶着他坐到桌前。
月辞看着碗里黑乎乎的液体,想来这药是小丫头亲手熬制的,他嘴角微微一笑,“你是何时抓的药?”
“今日,欢儿见你咳得厉害,就去抓了这治咳嗽的药,你还是赶快把药喝了吧。”宋云欢心里甚是担心,连话语间都透着急切。
月辞端起药碗,仰头喝尽,虽然他清楚这药吃了没用,可到底是小丫头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负。
苦!
见月辞眉头一皱,此时,宋云欢从锁妖袋中掏出一块糖人,因为她向来知道药苦,所以在抓药时,顺便买了块糖人。
她把糖人塞进月辞的手里,“大哥哥,吃块糖吧,吃糖就不会苦了,这里也不会难受。”
她指了指心口位置,“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告诉我的道理。”
宋云欢觉得,师父告诉她的甜,大概是这世间最难忘的味道,亦是治疗‘心病’的良药,所以她愿意与月辞一起分享,只因为他现在是她唯一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