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
    “你下去吧！”

    “是。”女子说完往门口走。

    “等一下。”

    “今天的事情，你要是敢和任何一个人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红蝶拿起梳子轻轻梳着长发，漫不经心的说着。

    “不会的，我一定管好自己的嘴。”

    “嗯，下去吧！”

    红蝶梳着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怎么？你还准备藏下去？”红蝶的话听不出悲喜。

    “马小姐，果然好耳力。让浩轩佩服。”单浩轩从舞台后的围布后走了出来，拍了拍手。

    “我不觉得，单三少爷会对我的身世这么感兴趣？”

    “马小姐果然冰雪聪明。只是不知道心气如何？”

    红蝶转过头，盯着单浩轩。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若是马小姐，定不会在此黯然神伤，比起哭我更应该想想怎么才能得到自己心爱的东西。”

    单浩轩轻轻拿走红蝶手中的梳子，轻轻地梳着红蝶手中的秀发。

    红蝶看着镜子中的单浩轩。嘴唇动了动，却又没有说出话。

    “怎么？马小姐没有想好？”

    “你为什么突然叫我马小姐，你之前一直叫我红蝶。”

    “因为你马上就要变成真正的马子弘，马小姐。你会爱上这个名字的。”

    “我知道，你一直想将名字改为马子弘，你想你父母的在天之灵知道…………你，马子弘，不再是那个毫不犹豫就被他们抛弃的小女孩了……你要他们知道，重男轻女是多么错误得决定，你现在是在大上海的名角儿。而你的弟弟却不知道在哪个乱坟岗静静的躺着…………不错吧？”

    红蝶猛地转过身去，死死地盯着单浩轩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你怎么知道？”红蝶的脸色铁青。

    “你骗了所有人，也骗了你自己，你一直说服自己，是日本人杀死了全家的人，然后将你抓走。其实…………事实是……你是被你父亲亲自送进日本军大营的，你们家养不起两个孩子，甚至没有考虑，你父母就决定将你卖给日本人，将你弟弟留下。”

    红蝶颤抖的身体，不能控制的抖动起来。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你骗人……骗人。”红蝶抱头咆哮着，简直像狂化的疯子。她感觉天地都在旋转，要将自己吸进宇宙的中心。

    “你被抓进军大营后，很受你那位艺妓小姐喜欢，因为你有着不符合七岁女孩该有的成熟，你懂的怎么讨喜所有的人，两个月后，你的吃穿用度完全与艺妓小姐别无二致。”

    红蝶只是紧紧抱着头，一直在重复着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单浩轩微微一笑，贴近了红蝶的耳朵，轻声说着:

    “不久，你从艺妓小姐那里听到，日本人要进攻你的村子，你本有着时间和机会回家通知他们，让他们逃命，但是仇恨让你失去了理智。你平静的听着炮火轰炸你们村庄的声音，心中有着无尽的快意。”

    “炮火轰炸平息后，你连夜回到了村子，亲眼看见了全家人的尸体，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军营…………不久，又有一批孩子被抓到了军营里，而你，亲手虐待他们手法让人不能相信你是个八岁的孩子。”

    “你不会甘心在军营里当一辈子的奴隶，当你听说外面的五四青年运动蓬勃兴起的时候，你明白你的机会来了，你深夜杀死了睡梦中的艺妓小姐，收拾好一切，连夜离开了军营。”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杀你…………我没有……”红蝶重复着这些话，阴影慢慢覆盖住她的脸。

    单浩轩像看一出戏一样静静的看着红蝶，时不时勾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遇到了我哥，你喜欢上了他，因为他救了你，这点倒是你充满欺骗的人生中唯一真实的了。但是你想不明白，你运用了浑身解数，用了各种不堪入目的手段，为什么我哥对你竟毫无反应？”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红蝶抱头的手松开了，转过了头，恐惧的看着单浩轩。

    “为……为什么？”

    “你以为你掩饰的很好，但是连我一个在英国生活了10多年的人都知道你的过去，你认为我哥会不知道吗？我哥不是不喜欢你，他是不敢喜欢你，谁有那样的胆量喜欢上一个蛇蝎心肠的美人呢？”

    “所以，想让他爱上你，唯一的办法就是过去的你永远消失…………”

    …………

    “在没见过公子之前，

    总以为长安盛世最是繁华美丽。

    直到见过公子的眼睛，

    才觉得岁月漫长，

    长安盛世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