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虽闭着眼,往事如波涛般翻腾,冲乱了思绪,驱走了睡意。
住在郊野,周围也不少寻常人家,听过鸡鸣,江绥便起来了。天,还是黑的,没有一丝光亮。江绥独自一人住在正舍二楼的卧房,纵使起得早,也不扰人。案几与窗相对,她轻点一支红烛,开了窗,任秋风吹动着长发,望着天边被云遮去一半的月......如此这般,静坐了约莫两个时辰,直到屋外传来阵阵敲门声:
“堂主,可曾起了?”温初轻问。
“进吧。”见温初进来,江绥顿了顿又说道:“今日上午我身体不适在房修养,任何人不得来打扰。”
她一边说着,眼睛还盯着那架书柜,温初会意,道:
“温初明白,堂主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的。”说完便出去了。
江绥简单梳洗,着轻便衣裳,拿了佩剑。随后,推开书柜,进入密室,踏上石阶小路。
翻过竹山,便至江宁帮练武场的后方。江绥左右观望,练武场及左右两边的竹舍皆为竹林所包,江绥心叹:果然够隐蔽。她又朝练武场中远远望去,帮中之人都练得卖力。虽是深秋之际,天刚蒙蒙发亮,却都个个束发短衫,或习拳,或舞剑,似是已经练过了好几个时辰。江绥淡淡笑着,不由得想起少时同芷若随老师习武时,也是鸡鸣时分便被抓起来练功,不至日出天明,汗水浸透衣襟,是决计不允许回去的。
此时,江绥正想的入神,突有一剑急刺而来,江绥侧身而避,剑便刺中她身后一竹枝,竹枝当即断落,竹身一晃,还带下些秋夜凝成的露水。
“什么人,敢擅闯江宁帮。”随之一少年持轻功行至江绥眼前,握住剑柄,再度向江绥刺去。江绥也手腕儿一转,抽剑而出,以剑抵过,剑剑相碰,发出声响,引得了旁人皆围了过来,眼里紧张且疑虑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除少数原扶风帮人外,他人也个个是剑拔弩张,准备随时开战。而江绥同少年二人如此这般又行了十几回合,忽听一声传来:
“小杰,住手。”少年闻声立刻收势站定。只见,康鼎远远走来,见江绥躬身行礼道:
“帮主。”
众人听此称呼皆是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江绥,眼前这一白衣女子,年纪也尚且不大,竟是他们期待已久的的帮主?
“康大哥,无妨。”江绥向康鼎还礼,又微笑着看向少年,道:“接着来!”
康鼎在一旁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们,但又好似想到什么似的松了一口气。
而少年眼神里透着倔强,似乎对她们这个初来驾到的帮主,并未感到信服。闻言,少年持剑起势。江绥微微一笑,握剑站定。少年率先行功,朝江绥刺去,江绥不攻只挡,几轮下来,到挑起了少年的心气儿,以为她也不过如此,却也因久攻不中有些懊恼。如此一来,便运功蓄力欲求一击中的。正在此时,江绥忽一侧转,腾空而起,白裙和风撑展宛如这青竹丛中的一朵雪莲,她居高直下假意刺向少年左手手腕儿,少年忙挡,此时她又突然调转剑锋,以剑身击少年右臂,少年吃痛,右手脱力,剑落。江绥瞬时落地,持剑直抵少年左肩。
“好。”人群中传来几声喝彩声,和稀稀拉拉的掌声。
“功夫不错。”江绥微笑着看向少年,会心的称赞道,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翟小杰。”少年战败,有些羞怯,但还是眼含崇拜的看着他眼前这个白衣姐姐。因为他已感受到,江绥与他所过招数虽然简单,但一招一式当中的力道之大,功法之精绝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江绥摸了摸他的头以示鼓励,又转身看向他人,躬身行礼,道:
“各位江宁帮的弟兄们好,我叫江绥,自江宁帮建帮后一直因他事未得与弟兄们见面。我知道,你们一直对你们这位未曾谋面的帮主心存期待,今日见我一女子想必也定是大失所望,且心有不服。所以我在此告知大家,今日在场之人若有谁能将我打倒,江宁帮帮主的位置,就是他的。”
江绥此语一出,场面瞬时众说纷纭。人群中还有质疑的声音:
“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
“用什么招数都行?”
“什么招数都行。”江绥从容的应答着。
......
“帮主......”康鼎在一旁可就担心了,他以为和一小孩打打立个威也就罢了,但这等挑战之事怎能如此草率决定,况且还是拿帮主之位为抵,要是万一有个闪失......
“康大哥放心。”江绥冲康鼎一笑,随即便对众人说:“谁要挑战,可想好了?”
“我!”
“我!”
“我!”
......
不一会儿,人群中便举起来十几只手。
“看来......”江绥自嘲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不服我的人还真不少。”随即又大声说:“好,既然如此,那就一个一个来吧,谁先来?”
“我先来!”随即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彪脸大汉,双臂裸露,胸腹都是结结实实的腱子肉。
二人相互行礼过后便开始了,江绥看出他力大无穷,且内力深厚,便处处以巧劲应对,使这彪脸大汉无从下手,拳拳发力,却好似打在棉花上。不出二十回合便体力消耗大半,此时,江绥看准时机,一击而中,将其打倒在地。
剩下的十几个人也接连上阵,均不出二十回合就被败了下来。至此,江绥也消耗了不少体力,但依旧面色沉稳,问道:
“还有人要挑战吗?”
“我。”平静而又语气坚定的一声。
一位男子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看上去比江绥小上一些。长相甚是俊朗,像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孩子。他与大多数人装扮有所不同,并未赤臂露膀,而是穿了一件极薄的黑衫,下配棕裤,头亦束发,因练功卖力,额前生出细密的汗。
两人照例行礼。
“公子很是聪明嘛!”江绥开口道。
此言一出,男子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恐,但还是极力保持镇定,道:“帮主此言何意啊?”
江绥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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