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百七十七章 但是不得不说,被人追着跑的感觉还是很爽的。
虽然换了高级软卧的包厢,但毕竟还是在火车上。列车行驶过程中发出的噪音,以及车身的摇晃,让我一直无法安眠。
我干脆坐起来玩手机。
可是列车上信号不太好,网都连不上,我只能随便翻翻手机上本来就有的东西——相册。
今年以来,我的相册里,除了因为工作需要而拍的照片,几乎没有别的照片了。不过去年还是拍了很多生活中的照片的——特别是阿楠哥哥的照片。
很多都是我偷拍的照片。
阿楠哥哥不喜欢拍照,尤其是不喜欢拍全身照。他不想自己的轮椅出现在镜头里。可除了拍大头照,轮椅是不可能藏得住的。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愿意出现在镜头里。
所以我给他拍的照片,大部分都是他的背影,只有一张他在包饺子的照片,我偷拍时刚好被他发现,所以拍到了一张他伸手挡脸但是没挡全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是笑着的,笑容里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他举起的右手中,还拿了一个饺子。
那时的他,和现在的他,最大的不同,就是看我的眼神了吧。
现在的阿楠哥哥,常常用一种探究式的眼光看着我,用他的话说,那是因为他不确定我对一件事的看法,不确定我在想什么。
因为他还是不够了解我。
阿楠哥哥的主治医生说过,他的这种情况,说不定一夜之间所有的记忆都能找回来,也说不定,这辈子都无法再回忆起过去。
之前的我,实在是难以接受一个对我完全陌生的他。而相处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其实,不管他的记忆还剩多少,是否还能够找回来,他还是他,始终都是我的阿楠哥哥。
“阿锦——”
下铺突然传来阿楠哥哥的声音。
我探头去看他,才发现,原来他也没睡着。
“阿楠哥哥——”我也给他回应。
我们一个在上铺,一个在下铺,说话毕竟不方便。我便干脆爬下床来。
最后一脚险些踩空,所以下到地上的时候,我还心有余悸。
阿楠哥哥也朝我伸出了手。他也想接着我的,只不过,他做不到。
他抱歉地看着我,说了一声“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说,“又不是你让我踩空的。”
“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不能挺身而出保护你。阿锦,这就是我的不对。”
“你要这么讲的话,那你可就没有对的地方了。”
他没有反驳我,只是轻轻点点头,“阿锦,我的确非常差劲。”
“不过,我会尽全力对你好。”
“这就是你坐火车送我的原因?”
“是呀。阿锦,你在哪里,我就想跟着你去那里。”
我刚才还在想,阿楠哥哥即使什么都想不起来,也还是原来的他。
现在我突然改变想法了。
之前那个总是变着法想赶我走的人,仿佛不是他。现在反而变成了我想逃离他,他却追着我跑了。
但是不得不说,被人追着跑的感觉还是很爽的。
我把他的右手塞回被窝,正准备给他掖掖被角的时候,想到应该给他翻身。
我俯身抱着他的身体,往外侧了侧。
与此同时,他的呼吸正好落在我的耳边,吹得我心里痒痒的。
我没有起身,顺势抱着他,和他躺到了一处。
他再次柔柔地喊我的名字,“阿锦——”
夜里火车上温度很低,我把被子紧紧裹在我俩身上,还是觉得有些冷。
阿楠哥哥身上温度也并不高。
“阿楠哥哥,你等一下。”我钻出被窝,从上铺拿了被子下来,也盖在了我们身上。
这下好了,我们每个人都有了两床被子。
因为铺位很窄,我为了不掉下去,和阿楠哥哥贴得很近很近。
其实阿楠哥哥生病前,我们也常常会这样抱在一起睡觉。可是自从阿楠哥哥生病后,我几乎就没有和他这么近距离地抱在一起过了。
阿楠哥哥右手搭在我的腰上,可能只是无意识地勾了勾手,我却觉得,脸上一下子烧了起来。
“阿锦,你们是9月1号正式开学对吧?”
我点点头,其实现在距离开学已经没几天了。
他的手指还是在我的腰间轻点,弄得我痒痒的。
“几天时间够了。”
“够什么?”
听他这话的意思,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什么。”他叹口气,从被窝里伸出右手,拨弄了一下我的头发,“不早了,赶紧睡吧。”
我顺势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失忆的老公,也还是我老公呀,我自然有权行使一个妻子的权利。
我的手开始在他身上不老实地来回摸索,谁让他刚刚在我的腰间点来点去的。
他的身体没什么知觉,自然也就感受不到我的动作。
我先摸到了他的小肚子。他日常总是坐着,小肚子上堆积了不少脂肪,现在侧躺着,小肚子上的肉像液体一样垂下来,软绵绵的,捏着可舒服了。
我又摸到了他的背。
他背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是当年做手术时留下的痕迹。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年,疤痕淡了不少,颜色也逐渐接近正常肤色了。
但是疤痕的凸起,却在此刻格外明显。
我的手指一点一点从疤痕上抚过,摸着摸着,我的泪水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这些年,他遭了不少罪,要是换作常人,恐怕早就受不了这些打击了。可是他依旧积极面对生活。
去年我刚刚和他重逢的时候,他还可以自己上厕所,自己洗澡。这些在我们看来非常简单的事,他要付出多少努力才可以做到。
我知道,他也有颓废的时候,也有想要放弃的时刻,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尽管复健没什么效果,他还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做着训练。
我的腿,同时也勾到了他的腿。皮包骨头一般细弱。我甚至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因为我怕尽管只是稍微一动,都会让他受伤。
我的手还在他的身体上行走,一路游移到他的胳膊处,他的手腕处,最后停在了他的手心里。
他握住了我的手,喃喃地说了一句:“阿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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