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说的信誓旦旦的,一屋子的仆妇全部指认这两个小厮是柳清菡带来谋害王妃的。
齐亲王看平常端庄贤淑的,温柔识大体的沈如茵吓成这样,哭的好不可怜,也有些心疼了,满面柔情的给沈如茵擦了擦眼泪,转头在室内扫视一眼,除了柳清菡一人衣裳整齐不见丝毫凌乱,其他的人几乎全是撕扯的惨状,头发凌乱,衣裳凌乱,脸上还有好几道伤痕。
他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可是这些明摆的证据摆上来,他五分的信任也变成了十分的信任。
并且他对于柳清菡这个所谓的儿媳妇是极为看不上眼的,当下对柳清菡就不是眼睛不是鼻子的责骂道:“乡野村妇就是乡野村妇,一点规矩都没有,蛮横成这样,你当自己真是齐亲王府的世子妃不成?我本想若是你规矩一点,看着你怀了骁翊子嗣的份上,也让你留在府邸,如今看来,哼,还是早点派人把你遣送走。”
柳清菡对着这齐亲王一丁点的好感都没有,先下更是觉得这齐亲王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糊涂蛋,要不沈如茵手段如此低劣,处处都是漏洞,怎么还会被蒙骗。
柳清菡心中冷笑,但是面上还是摆出一副委屈无辜,怯生生的面容,就是齐亲王对于柳清菡有诸多的不满,也不得不承认柳清菡生的极好,她要是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任何男人见了都不能不动容,更何况齐亲王本就是一个极为大男子主义的人,他本就爱那些性子柔弱的女子,要不然沈如茵一个骄横跋扈的人也不需要装出那一番作态。
柳清菡察言观色的本来就不差,看到齐亲王眼底微微的不忍,心下就有了一番计较,眼角瞄了一眼依靠在齐亲王身上的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现在哭的梨花带雨的沈如茵,心道,我还当你多厉害,这么蠢,这样的送分题,我都不好意思不接了。
柳清菡登时双膝跪地,掏出手随意的擦了擦眼不存在的眼泪的眼角,一副被冤枉悲痛欲绝的样子说道:“王爷,您说的对,民妇身份低贱,能被世子爷看中进入齐亲王府已经是清菡最大的福气了,每日感念世子爷的恩德,王爷还有王妃的恩德,清菡感激还来不及,如何敢恃宠生娇,更不敢轻易挑衅王妃,清菡虽然不懂什么礼数,但是像是王爷这样的天潢贵胄是打心眼里敬畏的。”
柳清菡并没有称呼自己为儿媳,因为齐亲王本来就不满意这一点,谦卑的换了个称呼,又是对王爷戴高帽,本来对柳清菡心有不满的齐亲王果然听进去了。
“那你为何要带这两人进来闹?”齐亲王刻板不虞的面容总算是稍微和缓一点了。
垂下头的柳清菡听见齐亲王这话,嘴角微微扬起,鱼儿上钩了,抬头瞪大眼睛就跟不敢置信一般,而后,害怕的悄悄瞄了沈如茵一眼,又忽的低下头,故作迟疑的似乎不好开口。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了。”齐亲王看柳清菡这副样子果然起了疑心。
“清菡只怕说了冒犯…………”柳清菡吞吞吐吐的。
齐亲王拧起眉:“你只管说便是,本王免了你的冒犯。”
“王爷,刚刚这位姑娘还有王妃一直指认说,是我因为王妃的管教规矩因此心生歹心,才安排了两个小厮进来厮打可是?”柳清菡恭敬说道,视线瞄了瞄紫苏还有沈如茵。
齐亲王循着她的目光也看过去,王妃不知道柳清菡问这话做什么,她先下没有春画在一旁指导她,稍显不安,但是她自己素来高傲跋扈,压根没有把柳清菡放在眼里。
听见柳清菡这话,她一脸柔弱可怜状依靠在齐亲王的身上重重点了点头,给紫苏使了一个眼色。
紫苏注意到王妃的眼神,立马上前愤恨的指着柳清菡说道:“王爷明鉴呐,我们王妃性子最是和善温柔的,跟人起不了一点的争执,王妃把世子爷视若己出,自然对于世子爷的身边的人十分注重,特意叫她过来,好声好气的跟她说了一些府里的规矩,她脸面不大,这脾性到是够大的,指着王妃骂了一些侮辱的字眼,气的王妃教训她几句话,哪想到因此惹怒了她,也不知道从那里找来的粗鲁人混进府邸就要对王妃不测。王爷您可要为王妃做主啊。”
紫苏敢说的这么信誓旦旦就是因为这两个小厮是王妃最近几天暗中找来的人,把责任全部推到柳清菡的头上,她一点也露怯。状似一个十分护住的忠心不二的奴婢。
柳清菡要的就是她这句话,她朝着紫苏露出一个笑容,看的紫苏有些不安,她眼神闪烁一下,这样说,应该是没有留下把柄,柳清菡根本没办法证明她无辜,齐亲王宠爱王妃自然是向着王妃的。她越想越是坚定,对着柳清菡朝着她的笑容不屑撇了撇嘴。
柳清菡抬头对齐亲王说道:“王爷,紫苏三番两次说我因为王妃的严厉教导因此心生不满,才雇佣贼人进来冒犯王妃,清菡就觉得很奇怪,我一个妇人是不是有能掐指算命的本事,要不我这头一回私底下见王妃,就能预料到王妃会对我不假辞色,严厉教训,事先雇佣人来报复。”
柳清菡这话说出来,齐亲王果然发现了一个逻辑不通的地方,这柳清菡跟王妃事先并没有仇怨,更是头一回私底下见面,按理说,作为儿媳去见婆婆,一个地位低下的农家女去见身份尊贵的王妃,忐忑紧张讨好还来不及,怎么会像是紫苏说的那样。
紫苏当下脸色一白,慌慌张张的看先王妃。
沈如茵也没想到真就让柳清菡捉住把柄了,立刻脸色就变了,也不看紫苏了。
“紫苏你如何解释?”齐亲王眼神一眯,他便是再嫌弃柳清菡,这时候柳清菡肚子里还揣着司马骁翊的种:“若是再有一句谎话,便发买出去了。”
齐亲王这句话直接让紫苏身子一抖,面上涨红,眼神闪烁慌乱无措,哪有刚刚的信誓旦旦。
“奴婢,奴婢……”紫苏一时失声,慌乱无措的看向王妃:奴婢没有说谎,是,是您问王妃,王妃,奴婢是照着您的指示来的。”紫苏想要跪着爬过去扯沈如茵的衣袍,被沈如茵惊慌的一脚踢开了。
“王爷,原来是这样回事。”沈如茵咬牙,一盆脏水莫名就转而扣到她头上了,急切辩解道:“妾身也是被这奴婢蒙蔽了,这下一想才发现不对劲。”
齐亲王看了沈如茵一眼,半响才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转而对紫苏怒目而视大喊道:“来人,把这个欺上瞒下,别有有心的狗东西关到柴房里去,明儿个叫来人贩子发买出去。”
“王爷,奴婢冤枉,奴婢冤枉!”紫苏凄厉叫喊起来,这要是发买出去,都是一些妓馆青楼的哪有什么好地方可去的,她好不容易从那种泥潭里脱身,不想又要回去那种不是人过的地方。她频频朝着王妃看过来正要说话。
“来人,还不把她的嘴给堵了,免得吵得王爷头疼。”沈如茵看她一直看过来的眼神,心慌慌的,大声命令道,她大概是太过于慌乱了,也就忘记了要装柔弱可怜的,显得有几分当家主母的狠厉的。
齐亲王那里看过沈如茵这副不像她的疾言厉色的模样,眉头一皱,他实在是不喜欢太过于强势的女人。
“清菡。”一道焦急的低沉的男音插入,之间门口司马骁翊穿着玄紫的朝服,腰上束着绯带,头戴玉冠,连朝服都来不及脱下换便服,便看出来有多么急切了,大步流星走过来,神情看上去有些极为担心。看见柳清菡穿着整齐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只是看她跪在地上,还不知道在他来之前跪在地上多久了,极为心疼。
对于找茬的沈如茵的目光越加锋利冰冷。沈如茵被司马骁翊的眼神看的后背凉飕飕的。直朝着齐亲王身上靠。
司马骁翊恭敬喊了一声父王,齐亲王也应了一声,他忙走到柳清菡的身旁,牵清菡起来,仔细上下打量她。
“二娘,不知道您叫清菡有何贵干?”司马骁翊面无表情问道。
“骁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如茵一脸受伤的说道,齐亲王还是较为宠爱她的,看她露出这么一个可怜的眼神,刚刚的猜忌也就减淡了,沈如茵说道:“难道我作为婆婆的还没有管束儿媳的权利?我不过是想要好好教导她规矩,好让她早早适应王府里的生活而已。”
“骁翊,注意用词。”齐亲王警告一声。
“清菡现在身子重,更何况她本来就体弱多病,二娘还真是会挑这个好时候。”司马骁翊饶有深意说道。
柳清菡看见司马骁翊的那刹那,紧绷的情绪就松懈下来,本来就因为一大清早被人扰了清梦,连饭都没有吃,在这里又是傻站又是跪地的,体力也有些支撑不了,那股头昏脑涨的,目眩神晕的感觉又回来,她极为放松的往后一仰,人就晕倒了。
司马骁翊一直注意柳清菡,看她晕倒,大惊,根本顾忌不了在这里的齐亲王和沈如茵,他就打横抱起柳清菡朝着门外走去。一边朝着一个小厮吼道:“快去叫大夫来。”
齐亲王看着脚步匆匆的抱着柳清菡走的司马骁翊的背影,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沈如茵也是没有想到,司马骁翊居然这么看重这个女子,不过想起柳清菡那张脸,只怕是男人见了都喜欢,她有些若有所思,看来司马骁翊也不见得跟外界传的那般不好女色。
“王爷,您是否要留下来?我要好让下人早点准备膳食。”沈如茵深知自己今天在齐亲王面前的表现有些糟糕,想要挽回印象。再侍奉他一回,这夫妻之间的隔阂也就这么消了。因此保养的得当的面容飞上两颊红晕,微微低头娇羞期盼问道。
以往沈如茵这招百试不爽,只要她示弱,齐亲王都会极为疼惜留下。
然而没想到,齐亲王深深看了沈如茵半响,看的沈如茵都有些发毛了,他才摆摆手:“不必了,你自己用饭就是了。我还有些政务要处理。”
说是有事情要处理的齐亲王出门就拐了个弯,朝着另外一个妾侍的院落走去,那个妾侍也是十分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是一朵清纯的解语花,她才被抬进来一个月,齐亲王正新鲜着。
沈如茵从回来的奴婢嘴里听见这个消息,气的直接把面前的饭桌上的菜碟全部贯到地上去了。
司马骁翊抱着柳清菡到了自己院落,两个丫鬟忙担忧的着急迎上来。
两个丫鬟是后悔不迭,早知道就是拼了命也要拦下来,夫人现在怀着孕,要是真的有什么差错,她们如何跟荣宁国公府老夫人交代,她们是老夫人特意派来照顾柳清菡的柳清菡肚子里的小主子的。
似乎察觉到两人的担忧急切,柳清菡紧闭的两只眼,忽的睁开,对两人眨了眨眼睛,又立马闭上。
两个丫鬟愣了愣,她们刚刚没有看错吧,将军夫人似乎睁开了眼睛。紧跟在后面跟着司马骁翊进了房门,两人也是极为机灵的,看柳清菡那样就知道她没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装晕。谨慎的关上门。守在房间外室候着。
这是司马骁翊定下的规矩,一般他在里头,除非是叫唤,否则一般都是守在外边免得打扰了两位主子。
司马骁翊直接抱着柳清菡放在床榻上,柳清菡也不装晕,她虽然确实有一点眩晕。
“那女人可有伤着你?”司马骁翊看柳清菡恹恹的,精神不大好一般,略微有些担忧。
“我没事,有事的是她们,这次还多亏我带了几枚致幻针。”柳清菡摇了摇头,她故作打趣笑道,想要缓解司马骁翊俊脸上满布的乌云说道:“明明这齐亲王妃是个蛮横母老虎,还硬是要装成纯善的小白兔,这变脸的速度还真是令人望尘莫及的。”
“你管她是什么,反正不安好心便是了。”司马骁翊丝毫没有放松绷紧的下颌线,狭长眼眸瞪了柳清菡一眼,菲薄如枫叶的嘴唇微启:“我真不知说你是聪明还是傻,明明知道对方是来者不善,还一个人傻乎乎的凑上去。下次不准再去她的宅院。”
司马骁翊知道柳清菡身上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机关或者什么暗器之类的,并不像是明面上那么柔弱,但是一想到她独自面对那个阴毒的女人,他就有些心里发颤,要是清菡要是有个闪失,他是决计不敢深想的,越发对自己院落的平安担忧起来。
柳清菡也想不到这沈如茵初次私底下见她,就会突然发难,本来想要去探探对方的虚实深浅的,到是没想到要不是带了这几枚针就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心中越是坚定要多做一些这种的小机关,能天天放在身上的护身的,除了麻醉针剂,致幻针剂还有沾染了眼睛毒蛇毒液的针剂。
“我知道了,不过这样不会落人口实?她明面上毕竟是我们的长辈。”还是最讨厌的婆媳关系,柳清菡虽然是现代的人也不得不遵守古代的规矩,要不然就不会白白的过去罚站了半天。
要是换个人,她才懒得搭理对方。
司马骁翊显然也知道名声这东西很重要,表面功夫总要做好,他沉吟半响想出了一个主意:“这样吧,我跟父王说你身体弱,那些请安礼,俗礼能免则免,只要抄抄佛经给他们祈福便是了。”
“抄经书?”柳清菡就跟突然来劲了,不可置信瞪大杏眼,她最讨厌复读机似的抄写了,学生时代被老师罚抄的已经够多了,要她去抄那些看一眼都会犯困的佛经,柳清菡狐疑的看着司马骁翊正经的俊脸,他不会是故意报复她之前罚抄她女则女训结果被她驳回的事情吧?
司马骁翊忍俊不禁看着突然生龙活虎的某人,他还真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抿了抿唇说道:“难道你更想每天晨昏定省的给人请安?”
柳清菡一脸痛苦,要她一个原本的夜猫子早起简直是天方夜谭,忍痛道:“抄经就抄经,不过祁劳什子的福,老娘天天咒她长皱纹。”
“那以后我可不敢让你帮我祈福了,这么可怕。”司马骁翊抵唇微笑:“好了,该用膳了,我特意让人去做了你爱吃的菜肴。”
…………
皇宫
太后寿诞那一天,普天同庆,为了彰显对太后的敬重,明宣帝司马玄大赦天下,并且,这日皇宫到处张灯结彩的,喜气洋洋的,给素来威严重重的宫廷带来几分朝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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