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的热情让唐宁百思不得其解,以自己目前的表现来看,的确没什么可以让赵煦对自己刮目相看的地方。
同样的青年才俊比自己更加优秀的不知道有多少,会吟诗作赋的,精通军略的,甚至是武艺高强的,赵煦想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远了不说,唐宁身边就知道一个。张景明这家伙不仅会吟诗作赋,王仲显和周怀都给了他高度评价,说假以时日,经过锻炼之后,张景明是能够成为宰相的优秀人才。
“陛下,这个……”唐宁还想推辞,但刚刚从角落里面走出来的白发宦官实在是忍不住了,指着唐宁厉声呵斥道:“官家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不要不识抬举!”
“算了。”赵煦挥了挥手,唐宁又一次的拒绝,让他变得有些失落。强自扯了扯嘴角,赵煦拍了拍唐宁的肩膀道:“人各有志,既然你决意过得过且过的日子,我也不强求你。
若是什么时候改了主意……”
说到这,赵煦冲那颧骨高突,一脸阴毒的老宦官伸出手道:“把腰牌拿来。”
“官家!”老宦官惊呼一声。
见赵煦没有收回手,老宦官又着急的喊了一声:“陛下!”
赵煦仍然冲他伸出手,脸色显得有些不快。
老宦官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从腰间解下腰牌,弯腰递了过去。
赵煦接过后,便把腰牌又递给了唐宁。唐宁不想收,赵煦就亲自把腰牌挂在了唐宁的腰带上。
全程那老宦官恶狠狠的看着唐宁,眼里的神色恨不得把唐宁生吞活剥。
“若是什么时候改了主意,就拿着这枚腰牌进宫,自有人会带你来见我。”赵煦笑了一声,然后便走回书桌后面,又坐在了椅子上。
唐宁心里有一万个无奈,想把腰牌退回去。但赵煦的姿态已然是在下逐客令,唐宁只好躬身道:“微臣告退。”
赵煦含笑点头。
等唐宁慢慢后退着出了大殿,老宦官才冲摇头失笑的赵煦道:“官家,您为何就这么放他走了?您对他仁至义尽,他却不领您的情。如此目无君上,理应杖责以示官家您的威严啊!”
赵煦扭头看了眼老宦官,笑着说道:“诸葛亮擒孟获都擒了七次,朕想让这个家伙为朕所用,怎么也得先擒个几次再说吧?”
老宦官一听这话立马变了个脸,深深弯腰拱手道:“官家好计谋,老奴佩服万分。”
赵煦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挑挑眉毛道:“若是别人在这里说出这番话,朕觉得并无不妥。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朕怎么听怎么
别扭。
朕不信你会不明白朕的意思。”
老宦官垂头道:“老奴年纪大了,脑子已经变的愚钝不堪了。蒙官家垂怜,还把老奴留在身边。能够伺候官家,已经是老奴能力的极限了。”
赵煦撇了撇嘴,心说你就装吧。但人家也是三朝老宦,起码的尊重要给,赵煦这话就没说出来。
拿起扣在桌面上的书,沿着上一次看到的地方,继续往下读。老宦官见状,便悄咪咪的退回了那个角落的阴影之中,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
被守在门口的刘令领着出了皇宫之后,唐宁这颗心跳的才慢了一些。
人生中第一次见到皇帝,就被皇帝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想了想,唐宁决定把这身官袍收藏好,毕竟这是被皇帝又摸又蹭过的衣服。
路上刘令问起唐宁两次,跟官家谈的如何,唐宁都不知该作何回答。
站在刘令的角度来看,这个结果自然是最坏的。因为他一直觉得天下的人才,天生就是为他的陛下准备的。
但是要唐宁自己来说,这个结果还算不错。帝王心思反复无常,今天对你好,可能是为了明天砍你的头。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唐宁觉得赵煦的热情中一定带着他尚未察觉的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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