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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醒来时,白乖乖正冰冷地瞧着他。
他一把抱住白乖乖,失声痛哭道:“对不起,小冰雪,我没有办法治好你的病。”
“病?”白乖乖想着他就这么期待自己不是哑巴吗?
她受不了这种哭闹,尤其是黄仙贝从前也是这般如此。想到黄仙贝,她又想到了家人和师父,他似乎是哭不够,依然伏在她肩上,半晌不离开,背部微微起伏着。
这个拥抱,好生熟悉。
黄发垂髫时,她整日混迹在一群修为颇高的哥哥姐姐们之中,完全没有圣女的样子。虽瘦得像根火柴棍,门牙也缺了两颗,但她始终是那颗最耀眼的星星,恰似那冬日的一把火。这并不是指她是明灯,而是对于插科打诨她是样样精通,修为垫底,却忙着各种牵线搭桥或者教哥哥姐姐们耍点小聪明的事情。
哥哥姐姐们都是未来的骑士、战士、祭司、医生、风语者、巫师、弓手或肃杀者,课业繁多,每月要往那山水境域送去至少一只妖怪,连续满十二个月,才能顺利结业,成为一名有户口的职业者。于是在学习之余,大家只当她是个小小的开心果。无拘无束,无欲无求,是多少哥哥姐姐们的梦想。
等到她十岁时,她便也要捉些精怪了,可是五年过去了,她一只也没捉到,正常情况下一年结业,她这是又留级了四年,于是她气鼓鼓地想:“这些妖怪瞧不起谁呢?”
哥哥姐姐们都嘲笑她是个上不了户口的黑户,更可笑的是,她还是个圣女。这着实丢尽了国父国母的脸面,可想当年,这一对是白民国实打实的学霸伴侣,一时风光无两,羡煞旁人,怎就生出了一个如此愚笨的女儿?
这五年,今夜白在蓬莱仙岛求学,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帮助她顺利结业,为此他专门给她送了几只被驯服的小妖,即便是这样,她也抓不住,后来终于抓住了一只,却发现了是师父在帮助她,她气得就没皮没脸地大哭了一场,今夜白便涨红了脸,连哄都不知道如何去哄了。
就在她十五岁生辰那天,她独自一人去了山水境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她居然破了山水境域的妖封!
因而数百万只大魔小妖逃逸出来,一时间白民国妖风四起,白乖乖自知闯下滔天大罪,惶恐不得安宁,是今夜白即时封闭山水境域气门,方才阻挡一场祸事,而奈何还是有几只逃出生天了。今夜白不忍心白乖乖受责罚,于是代她受罪了。
她亲眼目睹师父在冰天雪地中被铁锁困住,身上还有几道血印。
“母亲,这不是太残忍了吗?为何要这样对师父?”
“你说这是为何,那便由你承担这后果!山水境域一旦被破,白民国将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这就是死罪,幸而你师父聪明,修为又极高,才即时阻止了这场祸事,现在你师父为你受罚,你还在这里问为什么?”
白乖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母亲发这般大的脾气,连父亲也在一旁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不仅没有安慰她,还扶着母亲从仙刑场慢悠悠走了出去。
她于是一夜长大,换了副脾气,日后便强加练功,身上虽伤痕累累,但若是日精一步,便有欢喜,渐渐地,她像开了窍般聪明起来,很快便在一年内跻身于白民国弓箭手第五名,又过了一年成了第二名,而这远远难以超过的第一名便是今夜白。
师父出仙刑场的时候,白乖乖就在出口处等候着,今夜白看见她完好无损,忍不住抱住了她,她想着师父一定是在雪地里站太久了,因而都站不稳了,于是便拥抱着他,直到他身体逐渐温暖起来。
渐渐地,她感受到了对方的温暖,眼角湿润了。
“我真是没用!”臧万万还在断断续续重复着这句话。
“不,你是最好的。”
抓着白乖乖背部的手僵住了,臧佛儿也惊讶地朝着白乖乖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