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着郑重的神色，眸光清**人，一字一句敲在心头。

    他仿佛听到胸口之处，有什么碎裂了的声响。

    他知道，她终于，还是在他心上敲开了一道裂缝。

    由裂缝渗入的微暖，像是琥珀色的酒液，裹着醇厚的香气，令人难以抵挡……

    那一晚过后，两人的相处如同以往，却又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午后，萧瑾诚呆在房中看书。

    房中燃着炭盆，软椅上铺着厚重的皮毛，椅背前加了两个特质的软枕，桌案上摆着两盆矮小的植物，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凉气味，令燃了炭火显得有些憋闷的房间之内的空气变得清新起来。

    皮毛坐垫，软枕，盆栽……这些，都是世子夫人这些日子陆陆续续为世子爷添置的，他不得不承认，她对世子的心思，确实比他要细致周到一些……尤其是桌上这两盆他甚至没有听说过的盆栽，想是花了不少心思。而世子爷……

    萧源站在萧瑾诚身后，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翻书速度明显比平日慢上几分的世子爷，见他偶尔将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滑过桌案前不远处空荡荡的软榻，转向房门的方向，又很快转回手中的书页文字上。

    萧源无声偷笑。习惯果然是可怕的。

    今日，世子夫人没有如往常一般带着医书陪在世子爷这里，没有她倚在软榻上翻书，没有她不时提醒世子休息，没有她偶尔的逗弄和笑声，连他萧源都有几分不大习惯。而世子……萧源又瞥了萧瑾诚一眼，只觉得他平淡的面容之下似乎有那么一丝不愉。萧源无声地笑了笑，眉眼弯弯，带了欢欣的弧度。他觉得，他们的世子爷，这一回，似乎真的要开窍了。

    这样，真的挺好。

    不过……

    世子夫人到底做什么去了？怎么还不过来？

    萧源不知第几次上前想要劝说萧瑾诚休息被无视之后，有些无奈而又心不在焉地想道。

    直到晚膳时分，姜萱也没有出现过。

    萧源瞥见萧瑾诚微微抿起的嘴唇，十分识趣地上前请示道：“爷，这时候估计晚膳快要准备妥当了，不如萧源去请世子夫人来用饭？”

    萧瑾诚手中仍擎着书卷没有放下，听了萧源的话轻声“嗯”了一句，便再没有旁的反应。

    萧源得到回复，当即出了房门往主屋匆匆而去。

    屋内只剩下萧瑾诚一个。他顿了片刻，将手中的书册放下，目光转到桌案上的翠绿盆栽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而后缓缓地拧起眉头。

    他似乎……有些在意……

    很快，房门方向传来轻响，萧瑾诚抬头看去，却是萧源一脸为难的菜色，走进屋中，站在他身前。

    “爷……世子夫人那边……说让您自己先用晚膳，不必管她……”萧源慢慢说着，眼角瞟到萧瑾诚抿成一条线的嘴角，连忙继续道：“不过夫人说了，她晚点有事想同世子说，到时再来找您。”

    萧瑾诚点点头，重新拾起桌案上的书册翻动，纸张滑动的声响伴着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在安静下来的室内格外清晰。萧源心中哀叹，转身又出了屋安排人摆饭，默默祈祷世子夫人早些过来。

    萧瑾诚的饭食一贯清淡，今日桌上依旧姜萱特别吩咐的药膳端来，只是少了那么几道与这些格格不入的菜色。

    食不言寝不语。姜萱不在，便更没有人敢在这时出声。

    待萧瑾诚放下碗筷时，萧源看去发现他用得较往日似乎少了那么一点儿，正想开口再劝两句，便听得门边响起一道清脆的声线：

    “今日胃口不好么？怎么用得似乎少了些？”

    “夫人！”萧源抬眼看去，正见姜萱一边打量着桌上残肴一边走进，不由得略有些惊喜地唤道。

    他这一声，许是情绪略有些激动，惹得姜萱带了两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便又将注意力放回萧瑾诚身上。

    她走到他身旁坐下，见他偏头看过来，蹙眉抓过他的手腕摸起脉来。

    “阿萱，我没事。”

    姜萱默默感受了片刻，才略松了眉头放开他的手：“那是今晚的饭食不大可口？”

    萧瑾诚摇了摇头，面上挂着清浅的笑意：“阿萱用过饭了？”

    “还没，不急。等同你把事儿说完了，我再回去吃也不迟。”

    萧瑾诚听了微微拧起眉：“什么事？”

    姜萱四下瞧了瞧，待丫鬟们把残桌撤下尽数退去，屋内只剩下萧瑾诚，萧源与她三人时才开口道：“我明日想要出府一趟，一整日的功夫，最好，能不让府里的人跟着。”

    萧瑾诚看着姜萱，眉头深拧，默了片刻，问道：“那你打算……带谁去？”

    姜萱微笑道：“谁都不带。”

    萧瑾诚垂下眼来，看不清眼中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