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诚与姜萱两人先行从宫宴上离开,坐着马车缓缓地回平南侯府。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今日不是年节,不同于觥筹交错灯影绰绰的宫中,城内的街道上很是安静。马车车轮碾过路面的声响格外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萧瑾诚坐在车厢一侧,抬眼瞧另一侧面对他坐着的姜萱轻托着下巴,满面笑意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在稍显昏暗的马车车厢之中显得分外明亮,宁静愉悦之中又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专注。他顶着她的眼光静坐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阿萱,在笑什么?”
姜萱听他开口,脸上的笑意当即放大了几分,仍旧保持着双手托腮的动作,笑眯眯地道:“自然是觉得高兴啊!”
萧瑾诚:“高兴?”
姜萱:“是啊,我夫君如此向着我帮我挡灾,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咳咳……”萧瑾诚低咳两声,沉默下来。
姜萱见他别开眼,耳尖却似乎隐隐约约地泛起一点点红来,眼中笑意更甚,却也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换了话题:“加上……今日因为夫君帮忙得以脱身离席,免了一场未知的算计,省了不少麻烦,怎么算,都是应当高兴的。”
萧瑾诚听了,微微蹙眉看过来:“阿萱既然知道,今日之事恐怕不那么简单,那以你的身手,席上为何却不躲开?”
姜萱眨了眨眼睛,坐起身挺了挺腰背:“那时候是想着……去瞧瞧想算计我的是谁用什么方法有什么隐情,说来是我一时好奇,也加上……多少有些自负自己功夫尚可,便是如她们所愿入局了也能在紧要之时脱身而出……所以……”
萧瑾诚的眼光闪了闪,嘴角紧紧抿起,默了默才开口道:
“如此,倒是我坏了阿萱的事了。”
姜萱一听,朝他细看过去,见他垂下了眼让自己瞧不清他的神情,想了想,直接起身从马车这一侧换坐到他身旁,微微倾身由下而上朝他的脸看去,恰好瞧见他略有惊讶的神色之中未及收敛的一点点恼意。她伸手去拉他为了护着她被汤羹泼过的衣袖,绸缎衣袖上还带着淡淡的香甜之气:“夫君生气了?”
萧瑾诚听到她特特放轻放柔的嗓音,迎上她的眼睛,瞧着她晶亮的眼眸之中仍带着暖暖的笑意,终于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来:
“我没有生气。”
姜萱不信:“瞎说,你分明是恼了我了。”
萧瑾诚默了默,深深地看着姜萱:“宫中之事,繁复非常,后宫手段更是刁钻难防,便是你有武艺在身,像今日这般事出突然毫无准备,也难有安然躲过的完全把握。而当今……怕总更偏向后宫多些,不论发生什么不论真相如何,于你都是十分不利的。若是不得已已入了局,见机行事便罢,可既然分明可以躲过,又何必平白冒这个风险?”
“可……”姜萱咬了咬嘴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回没有入局,万一令得背后的人更是谨慎小心,下次再设了个更周全的局……要怎么办呢?所以……”她说着,抬眼瞥了一下脸色平静的萧瑾诚:“所以我才想着,这一回……好生瞧瞧……”
萧瑾诚沉默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来,还是我连累阿萱了……若不是……”
“哪有?”姜萱知道他的意思,伸手扯住他的袖子摇了一摇:“你我夫妻一体,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再说了,我毕竟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任人算计没有还手之力的弱女子,你实在不必如此担心的……”
萧瑾诚看向她,那眼光越来越软,嘴上却是转开了话题:“……阿萱不必太多忧心下次。这一回目标并不是你,本只是顺水推舟想拉你入局,一次不成,下次并不易用。毕竟,平南侯府……她们动作不好太大。”
“……哦。”姜萱点点头,没有追问他如何得知。
萧瑾诚见姜萱没有多问,乖乖点头的样子,心头一软,却又随即垂下了眼。
“阿萱……原本该是无拘无束的飞鸟,若不是……何苦踏入这是非之地?你若没有嫁给我……”
姜萱攥着他衣袖的手放开,转而握住他的手臂,看着他的脸,一字一顿:“没有如果,我是你的妻子,已经不会改变。嫁给你,我一直是心甘情愿的。”
萧瑾诚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她明亮而认真的眼睛,耳畔听得她的声音,轻缓,却又坚定。
“出嫁时,嫁给平南侯世子,我是自愿的。见到你之后,做萧瑾诚的妻子,我也没有半分勉强。所以……”她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神色郑重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极为灿烂醉人的笑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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