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靥:“夫君,不必再为那些无谓的东西多想,若你愿意,那我们一起,好好走下去,可好?”
萧瑾诚没有回答,眼中有什么,剧烈地波动起来。
姜萱看了他片刻,突然笑出声来,而后板起脸皱着眉头沉声道:“不过……你若是已有旁的什么红颜知己意中人的,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萧瑾诚见她故意做出的为难样子,轻声笑开:“哦?若有,阿萱待如何?”
姜萱被萧瑾诚噎了一下,瞪了他一眼,手上也放开他的手臂:“还能如何?自然是尽早求去,给你的意中人腾地方啊!”
萧瑾诚低低笑了两声,抬眼去看姜萱时,眉目中全是温和的笑意,较之过往,似乎有些什么不同了:“可惜……旁人,都瞧不上我,怕只能,委屈阿萱了。”
姜萱听了也笑了起来,动了动身子,挽上他的手臂,轻轻地将头靠在他肩上。
萧瑾诚身子顿了一下,而后放松下来,微微坐低了两分,让她靠得更舒服了几分。姜萱感到他的动作,嘴角牵了起来,轻轻闭上眼睛。
萧瑾诚微微低头朝她看去,瞧着她脸上温暖的笑意,眼色深了两分。
阿萱,我已给了你机会,既如此,不论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都不会再放手了。
……
宫宴后,平南侯府一派风平浪静。
那夜从宫中归来,萧瑾诚就再没见到姜萱的面。
她自己,带着一个花烛,关在了前几日特特腾出的,由柴藤布置妥当的房间之中,饭食都是柴藤送去的,只让柴藤传给他一个她要闭门炼药的口信。
厢房之中,萧瑾诚端坐在桌案之后,案上摊开的书册旁,摆放着两盆形态奇特的兰花,翠绿茎叶带着半透明的莹光,花瓣如玉般柔滑通透,隐隐瞧得见一丝丝淡紫色的纹路。花香徐徐而来,不浓郁,却格外绵长,带着一股子难得的沁凉,揉入肺腑胸膛。
萧瑾诚的目光定在桌案上的素心紫兰上,眸光有些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扉开合的声响传来,他抬眼望去时,温留已轻巧却迅速地来到案前俯身,从袖中取出一只信封,微微垂首,双手递给萧瑾诚。
萧瑾诚接过信封,翻过来瞧见上面完好的封蜡,正是一只夜莺的侧影。
打开信封取出其中信笺。字不算多,萧瑾诚细细看完,唇角微微勾起,扯起一个略带讽刺意味的轻笑,而后将手上的信纸随手丢进身侧的炭盆,眼瞧着轻薄的纸张在炭火中被点燃,赤红的火苗一点点将一个个墨色的文字吞噬。
温留一直站在萧瑾诚身侧,萧瑾诚读信时也并未避开他。温留眉头轻轻拧了一下,随着萧瑾诚的动作,看着炭火中燃起的纸张,此刻只隐约能瞧见“魏贵妃”“栖凤殿”“锦绣宫”“宫女红袖”几个词。
最后一点纸张在炭盆之中化成了飞灰,再寻不到半点痕迹,萧瑾诚的目光仍留在炭盆之中,开口低声问道:“你有话说?”
“……是。”温留顿了顿,似乎是犹豫了片刻的功夫才开口:“主子,夜莺原本……还说了一句。”
“哦?”萧瑾诚面色不动:“说给你听的,还是说过我听的?”
温留垂眸:“温留不知。”
“是么?”萧瑾诚轻笑一声,眼中却不见什么笑意。他已经猜出,这句话是什么了。纵是如此,他仍是淡淡地开口吩咐:“说来听听。”
温留仍微微躬着身子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弹,却极为迅速地抬眼看了萧瑾城,只瞧得见半背对着他的小半侧脸,嘴角勾着清浅的笑意,眼光之中却隐隐透出了几分锐利。温留心中一动,脑中极快地闪过数个念头,口中却仍是老老实实地回道:
“夜莺说,这一回,主子若是放任那位世子夫人,中了她们的算计,与我们而言,多拉上平南侯府这个军权世家,兴许反倒更有利一些。”
温留的声音低哑而沉稳,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话音落下,屋内陷入沉默,只剩下炭盆中炭火燃烧的轻微响动。
过了半晌。
“呵。”萧瑾诚轻笑一声:“你们觉得可惜了?”
温留将头又埋低了一些,却没有出声,默认了萧瑾诚的问话。
萧瑾诚垂下眼,眼中翻涌起波澜,片刻的功夫,又重归平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想过什么。
“日后,这种话,我不想再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