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倦言坐上车好一会儿才暖和过来,被冻住的思维也重新活跃起来,腹稿早已打好,司机与后座也完全隔开,密闭的空间内只有她和花行二人,是时候了,她正欲开口。
“姐姐看起来也挺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吧,有什么话飞机上再说也来得及。”
花行垂眸出声截住了她的聊天计划,想想也是,没必要如此急迫弄得大家尴尬,她顺从地点了点头,往窗外看去。
早起,长途,做造型,参加画展……一整天下来早就疲倦了,舒适的轿车平稳地行驶在通向机场的路上,像一个匀速前进的摇篮。从不在陌生人车上睡觉的陶倦言放心地闭上眼睛,逐渐陷入沉睡。
静候时机的花行弟弟轻手轻脚挪到她身边,将她的头揽在自己肩上。他凝视着陶倦言的侧颜,近在咫尺的睫毛微微颤动,轻缓的呼吸喷洒在自己手臂上,他勾起嘴角,掐灭了车内的熏香。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到达目的地。
不必穿过航道楼,没有安检,不需要多步行任一条走廊,汽车直接开到了停机坪。黑夜之中,庞然大物阻隔了月光,两翼剪影下是更为纯粹的墨色。飞机旁,静候着几位机组人员,见他们车到,微笑弯腰相迎。
“道爷,已经到……”
司机升起挡板,话还没说完就被花行斜眼扫去,顿时噤声。陶倦言察觉到车停了,抬起手准备揉揉眼睛。
花行轻轻握住她的手,没忍住捏了捏,柔声道:“姐姐再睡会儿吧,加油站而已。”
陶倦言恍惚中听见一个“加油站”,不作多想,又睡了过去。
车窗外,私人飞机上的乘务人员朝他点头,示意一切准备就绪。约莫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陶倦言完全睡熟了,花行才将她抱上登机梯。
飞机上已经点上了淡淡的熏香,与车里是一个味道,心心念念记挂着“聊聊”的陶姐姐没有察觉到什么变化,这一觉就睡到了飞机下降,被噪声唤醒。
揉了揉太阳穴,环视一圈比蔷薇架高级公寓面积还大的私人飞机,陶倦言第一次将世界领先跨国集团“华盛”与现任掌权人、被媒体评论为“醉心艺术的华盛‘宋徽宗’——花行”联系到了一起。
尽管休息室的床宽大且舒适,但过长时间的睡眠依旧令她四肢酸软,陶倦言觉得自己满月之后睡眠质量就再没有这么好过。
她看了一眼挂钟的时间,哦豁,课前倒计时一小时五十分钟二十八秒。拿起定制沙发上准备好的衣物,事急从权的陶倦言钻进独立盥洗室里洗漱换衣整理仪容,再坐上花行安排好的车,赶到学校上课,一切都正正好好,就是好像忘记了什么。
路上她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坐私人飞机,也没能享受一下功能齐全的娱乐室,好像有点可惜。
理大是帝都的王牌高校之一,世界性排行也能跻身前十。与文大的古香古色不同,理大的设计简约后现代,抽象又大气,最大的特点就是每二十年会由知名校友出资翻修一次。这里拥有世界上最“科幻”的音乐厅,不负“《三体》最可能拍摄地”的名声。
17号教学楼内,心理学系大三年级学生正在上陶教授的专业课。
确切来说,应该是来自理大、隔壁文大、对门师大以及四面八方各专业年级共238位同学在欣赏这位年少有成心理学专家授课的风采。
如果不是教室够大,老师来得晚了些,他们大多数人是不被允许挤进来的。毕竟陶教授的仰慕者不知凡几,在创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后,课程删减不少,一周只有两节,大三专业课与不公开的研二专业课。这就导致了她的每一堂课一不留神就会成为大课,讲座更是直接变成直播盛宴。
“她就是那位被APA①颁奖的陶倦言教授吗?好有气质啊妈耶!”
“我学姐说她的每一篇论文基本上都被《Psychological bulletin》发表过,简直天才。”
“哇为什么人家又好看又聪明,我连进理大听课都要翻墙。”
“她今年才26岁吧,我表哥都27了还是她手下带的博士生。”
……
陶倦言走进教室,熟练地点开播放器播放了一首爵士,给每节课一首歌的时间点名并对又一批新面孔重申课堂秩序。
“好了同学们,现在开始上课。”
“叮铃铃——”
下课铃响不久,学生们鱼贯而出,讲台上的陶教授照常被几位同学留下解惑。待他们都离开,焦皎才上去帮着陶倦言拿书。
“辛苦你了。”
陶倦言朝着她的学生兼助理微微颔首,这是个话很少的姑娘,但办事可靠且高效。她个子很高,身材偏瘦,习惯扎一个高马尾,丹凤眼美人痣,十分具有辨识度。
“这是我该做的,您上周末的两位来访者对临时出差表示理解,都不介意空一次治疗。”
“嗯,是我的问题。”但杨师的事,无论如何都是必须完成的。
“这周三的线上读书会已经通知取消,北山康复中心089床的病人希望能请您吃饭以示感谢。”
“……这次正好准备交接,以后让许鹄他们三个轮流负责读书会,还有我从不私下与康复的病人见面,替我谢绝他的好意吧。”
“好的,文大有一个讲座想要邀请您……”
二人一边聊一边往校外走,快到大门时焦皎眼尖地发现一个牵着狗的背影,于是准备就此告别。
“教授,我……下周三周四想请两天的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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