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週,寒露時节大雨後的清晨,空氣显冷,地上湿漉漉,广阔的山地间四处弥漫着雨水和青草的氣息。
孚彦兮在一块青石上打坐调息,刚刚驱除體内一些淤毒,傷势也見好一半。
雪寒依从头上取下钗饰紫玉玦,念過密令,从裏面取出很多日常所需,还有來到這之前买的食物,延途摘的果子,整整齐齐以碟盘装起來,在草地上摆成一道梅花案。
孚彦兮调息好,便下了青石,轻步踏至,看見這一幕,心下對她這闲情别致真是沒話說,直摇摇头,一面带笑。
雪寒依摆好後,興致勃勃地蹦到他面前,拽着他拉到摆好的梅花案面前青石块上坐下,随意挑了個草莓蔗糖发糕,就喂到他嘴裏,剩下的一半被她一口吃掉。
孚彦兮見此,嚼完嘴裏的一半,也学她,拿一块糕點先喂给她,剩下的自己吃掉。這一來二去,惹得雪寒依忍不住噗嗤一声呛得咽住。
正此時一道着喜服的红影似厉鬼虚魂一样冷嗖嗖地飘過,下一刻即现身不远空中,声音随着形身渐渐近來:“朝上朝下一心思,言浅言深冷不离,世事無言不酒中,見面莫問三分情。”
孚彦兮深知是他到來,却不慌不忙施起小法术“汇敛术”,将周围的露水凝聚成一团球體在自己掌上,再到雪寒依的嘴边缓缓喂进去。
雪寒依喝下水以後,缓了口氣,顿時觉得有了骂人的精神氣,遂看向空中來者,双眉倒竖:“伱個陰魂不散的,為甚麽到哪伱都能找到!”
赫连殷疏面無表情,面部僵硬的就同死尸一般,但言语中却充满挑性:“因為我心中有伱,所以,伱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伱找到。
所以,與其伱多番废脚力同生人四处奔波,不如今日就回去與我成親。
不然我沒過门的未婚妻啊,伱还要给我扣多久的绿帽子。”
雪寒依顿時脸氣得羞红,“伱少在那做白日梦。
就算是我爹說的也不算,更何况是伱自己做的主!”
赫连殷疏道:“那若是皇上下的圣旨,赐伱為我偏妾呢?”
雪寒依愣了愣,还真被孚彦兮說中了!但是這怎麽可能?爹常說朝廷不可與江湖勾結,所以皇帝又怎麽会下诏赐一個江湖女子给官员的儿子婚配?
孚彦兮闻他言亦测度,中书令乃文官,其责任為皇帝在宫廷处理政务,负责上奉密奏,本身职权已然重大,却还能在皇上面前提私事,尤其选在這开国之际,此皇帝还答应下來,嗯……
一番忖度後,有条不紊道:“此等事情不可儿戏若非虚构的話,想必阁下父親非是开国功臣便是皇帝面前献策红人,所以皇帝别开先例,對其赐下特许。只不過結果此特许却用在了後辈身上,我可有猜错?”
赫连殷疏垂直长瀑的红发,因风盈而似柳絮般飘拂,毫無波动的蛇眼中,目光荒冷朦胧:“毫無错漏。
分析得如同親眼所見。
沒想到我的未婚妻随随便便捡到的一個生人,就有這般不等闲的見识,她這运氣當真是好唔。”
孚彦兮心知猜中,闻對方语氣,不禁一笑:“那對於她來說,伱何曾又不是从天而降的贵人?像她這江湖身份的女子,虽然身家背景也不小,可說要‘利官近贵’、‘嫁入勋贵’原本是须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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