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芦生

    似乎有很多人在嘲笑自己的无知，嘲笑一个人居然死在了这个荒废的木楼之内。离奇荒诞……

    李湛伸手想要握住石剑，落手处却空空如也。那石人就在眼前，那石剑就在胸口。可是任凭李湛如何去抓握，始终没能碰到任何东西。

    脚已经没有了力气，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

    杀我的人，到底是谁？为甚么我抓不到他？

    ‘噗通’一声，李湛终于坚持不住，跪倒在地。

    眼前闪现出一幕幕过往。

    河边的青石上，李湛也是这样跪着，跪在一个青衣人面前，青衣人负手而立，望着流水潺潺，任由李湛跪着。

    李湛的膝盖渗出血迹，染红了脚下的青石。又被溅起的水花冲淡，淡红色的血，顺着青石的花纹，汩汩而下。

    一座大殿之前，李湛也是这样跪着，跪在大殿之外，殿内两侧，站满了人。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但是他们都恭恭敬敬的站着。

    磅礴的大雨，肆意的泼下。淋湿了李湛的头发、衣服。

    一个人，缓缓的从大殿的宝座之上站起，在众人的道贺声中，转身离去，看也没有看殿外跪着的李湛一眼。

    也许，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吧？只要喝过了孟婆汤，这些感觉，似乎就不会在记住了。

    有人说过，过了奈何桥，前世今生就已经遁入滚滚红尘之中，再也于你无缘了。

    阴风阵阵，似乎有阴灵前来带路，待李湛登上奈何桥的不归之路。

    那石人抽出石剑，冲着跪下的李湛，喃喃不已。他提起了石剑，高高的提起，对准了李湛的耷拉下来的脑袋，狠狠的砍去。

    也许这一剑下去，自己也会身首异处。

    忽然间，李湛大笑起来，肆无忌惮的笑。

    笑声过后，那石人倏然消失，就好像没有出现过一般，楼内依旧是一堆乱石，一块肉干，一具破落的香炉。

    ‘咦，好厉害的人！’

    木楼的房梁上，坐着一人，那人双腿盘在房梁之上，手里抱着一只灰色的猫。

    猫很乖巧，被那人抚摸的懒洋洋的眯着眼，昏昏欲睡。

    ‘好厉害的阵法’李湛看了一眼那少年，同样的语气夸赞一番。

    那少年跳下房梁，就好像一只猫，轻盈的缓缓落下，没有一点声音。

    少年将猫放在地上，那猫闻到了肉干的味道，耸着鼻尖，凑近。叼起肉干，跃到一旁。

    少年看了一眼李湛，李湛也看了一眼少年。

    少年身着道袍，那种脏兮兮的道袍，好像许久没有清洗一般，但却没有恶臭。李湛身着华服长袍，白带束发，腰间系着一块玉珏，那玉泛着青白，虽然不是特别通透，但恰到好处的点缀出李湛的英姿飒爽。

    两个相同岁数的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少年道：“我这阵法可还行？”

    李湛道：“险些着了道，回不来了！”

    少年摆摆手道：“这又不是杀阵，死不得人。”

    李湛抹去额角的汗水，他的后背已经汗透，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李湛抖了抖身体，希望能够尽量多的进点风，将后背的汗水风干。

    少年笑了笑，道：“这些石碓依着九宫阵的法子对方。你一进门，就步入了阵法之中，而且踏进去的是九宫阵法中的第六阵，追魂夺魄阵！”

    天下阵法，变幻莫测。

    李湛笑了笑道：“小仙长阵法了得，李某佩服。”

    少年摆摆手道：“这算不得甚么。倒是你，居然定力这样出奇，如果被惊吓的一阵儿乱撞，在踏入其他阵法之中，只怕会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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