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李湛道:“巧了,我这个人甚么都不好,就是特别的镇定。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镇定。特别是当我闻到了酒香的味道之时,更加的镇定。你不该带酒,如果你不带酒来,我一定不会这么快的识破了幻阵。”
少年将腰间的酒壶往身后拨了拨,这可是他仅有的半壶酒,如视珍宝,切不可被人抢了去。少年道:“看来你也研习过阵法。”
李湛道:“阵法源于洛图,李某曾被一个人逼着学了三年的阵法。”
少年眼中放着精光,道:“三年?那可是不长不短的时间。”
李湛道:“如果你一个人被关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四周全是阵法的书籍。如果你不熟读,便不能出去,你会认为三年,足够的久。”
少年似有所思,灰猫已经吃完了肉干,摇着尾巴,在少年脚下蹭了蹭,似乎它以为,肉干是少年的赏赐。
安静了片刻,少年蹲下身子,抱起灰猫道:“尚零斋许久没有来过生人了,你是谁?怎会到这里来?”
是的,这样一个破落的木楼,旁人远远瞧见,也只会避之远去。明台山中道观众多,没人会愿意在这里逗留片刻。
李湛道:“在下姓李名湛,前来贵斋,想求证一件事。”
少年道:“甚么事?”
李湛道:“似乎你更应该先告诉我,你是谁?我才知道应不应该向你求证。”
少年道:“你说的对,原本就不应和陌生人多说甚么。小道道号无忧子,还有个俗名叫做芦生。尚零斋第十六代主人!”
李湛道:“你是这里的主人?”
芦生道:“是,唯一的主人。”他抚摸着灰猫,似乎对李湛的反问,有些奇怪。
他在等李湛所谓的求证,可是李湛却摇了摇头,转身便走。
芦生追上两步道:“哎,你不是有事要问么,怎么转身就走了?”
李湛道:“我怕你不知道!”
芦生道:“你没说出来,又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
芦生的眼神十分的坚定,似乎天底下没有他不知道是事情一般。
李湛见过这样的眼神,和自己一样的坚定的眼神。
李湛摸出血符,摊开来,道:“小道长,可识得此符?”
芦生看了一眼,道:“可否让我细看一番?”他从李湛手中接过血符,打量了片刻道:“这是十二路天魔引兵敕令的一种——神兵催命符。”
和青木道人如出一辙的说法。
李湛喜出望外,道:“小道长可知这种符咒,现下还有哪些门派在用?”
芦生道:“符篆本来就是道门五秘之一,符咒这种东西几乎每个道门都会涉猎。但…若说十二路天魔引兵敕令,那只有无为三脉精通了。”
李湛道了声谢,步出木楼。李湛心道:“无为三脉远在东镇,若是去问他们,只怕要数月之后了。看来这小道长并非自己要寻之人,事态紧急,不能再此耽搁,还是先下山在做定夺。”
芦生始终跟在后面,李湛回首道:“小道长因何跟着在下。”
芦生道:“不巧的很,我恰好也要下山去。”
李湛不解道:“你去作甚?”
芦生悠悠叹了一声,道:“了结一段冤孽。”
李湛是个直爽的人,既然芦生要去,他也不便阻拦,这一路上倒有个伴。
芦生是个弃儿,弃在芦苇荡中,前一代的尚零斋主人在芦苇荡内将他救回,便给他取了芦生这样的俗名,又希望他一生不必忧伤,好生修道,不问凡尘。便赐他道号‘无忧子’。
如果没有师父搭救,芦生的命,或许就定格在芦苇荡中,成为鱼虾的食物。
我本无心恋红尘,奈何红尘空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