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吧?”临近家门,眼尖的刘翠芳老远就看到郭晨,正在自己的门前踱步,便主动地打起招呼。
郭晨闻听立刻停下脚步,抬头看到郑月娥也夹杂在其中,怔了怔神说道:“嗯,是找守信问个事,你们这一大家子去哪里了?”
“飞飞去北京打工,我们刚刚把他送上了汽车。”郑月娥瞧着郭晨那副贼头贼脑的样子,疑心重重地回应道。
“好!应该出去闯荡闯荡。你们看咱村里的年轻人谁还窝在家里?我这个村支书手下全是老弱病残与留守的妇女儿童喽!”郭晨抬手梳理了一下油光光的头发,深有感触地说道。
大家听罢,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郑月娥的心里却非常的不痛快,总觉得他话里话外有点刺耳,随即松开红樱的手,冲她勉强地笑了笑,转身朝着自己家走去。
“郭书记,您屋里请!”红守信见郑月娥悄然离去,知道刚才的话刺激到了她,连忙止住笑声,客气地邀请道。
进屋后,郭晨挠了挠头,开门见山地说道:“红樱妈,不瞒你说,红樱的手镯我看上了,如果你想出手的话,我愿意出高价购买。”
“郭晨,你说的是人话吗?孩子的定亲物件岂能买卖?”他的话音刚落,耿直的红守信立刻翻了脸,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财迷心窍的刘翠芳见状连连陪笑,随后轻声细语地说道:“郭书记,您别跟守信一般见识,他就是这副臭脾气。我想知道您能出多少钱?”
郭晨刚才被红守信的怒吼吓了一跳,平时谁敢对自己吆五喝六,今天要不是为了买玉镯,老子非让他跪在脚下磕头求饶不可。
沉思片刻,他强装笑颜地说道:“守信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自古以来有买就有卖,有卖就有买。再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为此伤了和气?”
红守信早已看透他那副丑陋的嘴脸,狠狠瞪了一眼刘翠芳,拽住红樱的胳膊,愤然地走进了里屋。
“郭书记,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到底是多少钱?”刘翠芳望着郭晨举起来的手掌,急切地说道。
老奸巨猾的郭晨,望着她那双贪婪的眼睛,故意不作回答,依然高举着那只胖乎乎的手掌。
“五千块?”刘翠芳瞧着他故弄玄虚的样子,淡淡地说道。
郭晨闻听,嗤之以鼻地摇了摇头。
“五万块?”刘翠芳瞪大了眼睛,神色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红樱妈,我给你的价是一只镯五万块。”郭晨抻了抻头,压低了嗓音,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的妈呀!十万块!”刘翠芳激动地抓住那只胖手,使劲地摇摆着。
“怎么样?如果想通了,立马给我打电话,钱可是都给你准备好了。一会儿,我还要去趟县里办事,先走一步。”郭晨挣脱出胖手,皮笑肉不笑地抛出一个重磅诱饵。随后,他神采飞扬地走出了屋。
此时,刘翠芳早已瘫坐在椅子上。她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嘴巴里不停地唠叨着那个让她激动不已的数字。
“刘翠芳,你不要痴心妄想,如果你敢卖红樱的玉手镯,我们就不过了,离婚!我说到做到,要不也对不住父母给我起的名字。”红守信见郭晨已走,立刻来到她的跟前,暴跳如雷地警告道。
刘翠芳瞅着昔日温柔体贴的丈夫,现在却完全变成一个陌生的人,知道这一切皆因手镯引起,想必是自己触碰到他做人的底线。
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慢悠悠地解释道:“守信,我根本没有卖的意思,你误会了。我就是想知道红樱的手镯值多少钱?以后心里也有个准头。守信这名字我都叫了大半辈子,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平时,我是有点贪图小利,但镯子是红樱的命根子,我们非但不卖,还要把它保护好,一代代传下去。”
红守信听罢,暼了一眼她脸颊上的表情,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随后,他捡起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着了火,忧心忡忡地吸了起来。
一脸懵懂的红樱倚靠在里屋的门框上,楞柯柯地注视着大人之间的争吵,心里面隐隐约约感觉到与自己有关。她忧伤地低下了头,情不自禁地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心里那把相思的火炬瞬间照亮了林飞的脸庞,她的嘴角开始上扬,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像似一朵飘荡着的蒲公英,在浩瀚的宇宙里寻找着自己前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