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状物,粗壮而又不停地颤动着,似乎是各式各样的脉络。
四人判断此时此刻应该被吸入了怪物的胃中,想试着能不能找到其他幸存者,便决定靠火折子那点行将熄灭的光亮去找一找,再商量对策。
这狍鸮大得像座山,胃也着实如同一座迷官一样,四人走了许久都远远找不到边界,在一片黑暗中撞来撞去,绝望和迷茫出现在每个人的心中,逃出去似乎成为了不太可能的事。
“好硬。”脚下的地面每隔一会便轻轻摆动一下,苏誉一剑插在上面,叮地一声闪过一丝火花,便再也难刺进去了,看起来与石路并无两异。
腥臭始终在幽闭的环境中飘荡着。有时顺着墙壁会流出一些青黄色之物,汪正拔下几根拂尘上的鬃毛,一沾那黄水,便如同浸入绿矾油一样被整个溶掉。于是四人只好绕开墙壁,担心被那腐蚀性极强的黄水伤到。
没走一会,未看到什么人,里正手中的火折子就不再亮了。那微弱的小火苗在一片比夜色还浓重的黑暗之中艰难地跳动着,终究是无法抵抗黑色的侵袭,又挣扎了一会儿,慢慢地消失不见。
静寂片刻,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点微弱的荼白色光芒,漂浮在颜栋坡头顶。
“我好像恢复了一点精气,但不是很多。”颜栋坡按住颅顶醍醐穴,感受了一会。
四人借着这抹光小心翼翼摸着一片漆黑缓慢地移动着。
不一会儿,苏誉觉得浑身精气也恢复了一部分,于是把精气集中在右眼,黄色的灵墟同样也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两道光集于一处,这才让找寻之路变得相对便捷了一些。
“咳咳。”
又走了半柱香的功夫,有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四人喜出望外,飞一般奔到那声音的来源之处。
那边的人也听到了脚步声,看到了光亮,也朝这边奔跑过来,脚步声密集而急促,显然人数众多。
黄白两道光集于一处,只见对面约莫二十多人,个个蓬头垢面,看到里正和苏誉等人,纷纷露出喜色,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
“这鬼地方终于来人了。”
“俺还在劈柴呢,怎么眼前一黑就到这了?”
“里正,咱们这是在哪啊?”那为首的一人示意大伙先不要说话,先搞明白处境。
“咱们......”里正一时也说不清,又怕大伙太过恐慌,于是把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家。
这些村民为人直朴,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怪事,个个瞠目结舌,六神无主。等回过味来,有几个人便开始躲在黑暗中独自啜泣了起来。
“哭哭哭,哭什么哭,哭能逃出去吗?”一个庄稼汉扯着嗓子喊道,“还不如听这几位先生的,再这么哭下去,没被这狗杂碎畜生消化掉,大伙也都饿死了!”
这话虽然粗,但说得振聋发聩,于是哭声很快便止住了。
里正看着苏、颜二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里正,你这是做什么?”苏誉连忙去扶,但见有光之处,里正那张疲惫而被岁月刻得满是褶皱的脸上面全是泪痕。
“几位大师,阴风村上下几百人的性命全交到你们手上了,如果有用得到小人的地方,你尽管说,只要救救大伙,要我王旭做什么都可以。”
苏誉身躯微微一震,又转头看了看那一堆垂头丧气的村民们——那些人正无助地看着他,目光中全是对生的渴望及不甘。
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你先起来吧。”苏誉扶起了里正,拍了拍颜栋坡的肩膀,“燕兄借一步说话。”
颜栋坡心领神会,于是让汪正照看好里正,跟在苏誉后面,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苏先生有什么办法吗?”颜栋坡见他眼神迟疑,半天没有说话,便主动打破了沉默。
“燕兄如何看待这怪物的变化?”
“先前只和羊一般大小,可以混入羊群之中,却并没有一早就变大、吸入人和羊,可见对于它来说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有必要条件的。”颜栋坡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分析道。
“没错,而且这怪物这么多天了,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这让我想起汪正说出的一句话。”
“汪正?什么话。”
“太阳落山。”
钩吾山林里,大槐树旁,汪正有些诙谐的声音在颜栋坡脑中响起。
“人家高人说得对着呢,不然在等什么?等太阳落山啊?”
“原来如此。”灵机突然钻进脑海深处,颜栋坡双目一亮。
怪不得它一定要隐藏自己直到进入羊圈,在半夜才大开杀戒,怪不得在槐树前后它都不敢有所行动。
———这狍鸮,或许在夜里才有杀人的本事,在白天仅仅只是个待宰之物罢了。
“为什么一定要夜里?”
“我不知道,有一说晚上有月亮,书中不乏诸如天狗之类,因睹月色才有法力的怪物。但我确定的一点是,白天议事厅对羊群盘查得紧,它一定饿慌了,这才盯上了一路跑到议事厅的小孩。”
“但我不明白它刚刚变大的道理,这副模样......这‘山海妖志’里还需有人完善。”苏誉叹了口气,取下了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长长的卷轴,并缓缓在手中展开。
那卷轴外边两侧用竹片夹住,内里用的是帛纸,卷首和卷尾都显现出了一点微黄,看来是有些年头了。
“这书是我在云梦郡南柯山上一座地宫里找到的。你应该奇怪为什么我一个平头百姓,普通捉妖师,却有入微境三重的修为,其实也是在那地宫里的奇遇。”见颜栋坡眼中好奇之色,苏誉便把那卷书展开给他看,“书中记载了上古时期到大丘三百九十年间所有妖魔鬼怪神物的名字,出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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