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没之地,风习,弱点;分为天、地、玄、黄、日、月、星七个部分,天地玄黄四卷中诸魔的弱点并没有被写此书的先人记载完毕,包括狍鸮,这一切只能由后人来记载了。”
颜栋坡接过那卷书,只见上面朱砂的笔迹模模糊糊,一会画着各种各样长相奇特的动物,一会画着从未见过的草本,一会儿又介绍起诸国风貌。他右手最近的一角上面写着“奇肱国”三个大字。他只是简单看了一眼,便不由得啧啧称奇。自己在尚庸院中阅遍天下书籍,其中除了道佛儒巫等诸家之言以外,也曾读过一些志怪妖书,却对这样记载详尽的妖怪之书是从未见闻过。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紧紧盯着苏誉,“苏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这卷书,你能替我保管,直到给真正能够使用它的人。”苏誉的面庞一半隐没在黑暗中,一半露在微光,看不真切表情,“长话短说,我这包袱里的东西,也请燕兄帮忙保管。”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方法?”颜栋坡猜到了七分,但依然不敢说出来。
“我们在他肚子里是否呆了有近三个钟头?”
“差不多。”
“我们出议事厅的时候,院里的晷对的是丑时,卯时就快到了。如我所说,假如狍鸮只能在夜里这么强大,那在卯时天亮后它或许会变回白天的样子,在那之前,我们所有人只可能被消化掉。但如果大家能够逃出去,在白天杀它,必然会比晚上容易许多。”
颜栋坡点点头,想要他把话说下去,但又有些不想让他说下去。
“这畜生的胃很硬,用兵器根本没法伤到他分毫,你的武功已经对他不起作用了。现在唯一能够伤到他的。”苏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只有在下身体里流淌的阳血了。至阳之血,是先天能够伤到这些怪物的东西,必须特殊体质的人才会有。书中记载,饕餮,有口而无魄门,狍鸮与饕餮同族,必然也没有排泄之法。它一口气吃了这么多,无法消化,若用在下的阳血一伤,肯定是吃不消的,所有人方才有救。”
“那苏先生只要像之前略取一点至阳之血不就足矣?”颜栋坡连忙说道。
“哈哈哈。”苏誉笑了起来,“燕兄想想看,蝼蛄焉能与人争斗乎?这么大的身体,一点阳血岂能伤它。燕兄那招,叫什么来着,让这怪物掉了半个脑袋的招数?”
“破.....破格指法。”
“对,就是这个,一会我尽力踱到高处,燕兄只对苏誉用这一招,到时候在下身上这血所散之处,定然叫它痛不欲生。”还未等颜栋坡仔细反应话里的含义,苏誉又一拍他的肩膀,“事不宜迟,卯时将到,抓紧时间。剩下的,就交给燕兄你了。”
“这仅仅是推测罢了,若结果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这是唯一的生机,就算失败了,我们也别无他法。苏某愿意去证实这唯一的机会,好过没有机会。”
他说这话时,满带笑意。颜栋坡心中凛如冬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想劝他有别的办法,却绞尽脑汁不知道怎么样才好,烦闷之下用微弱的精气运出一道春秋笔法,喝声过后,却发现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掀不起一丝波澜。
走在前面的苏誉回头望了他一眼,接着径直向人群中走去。
“诸位,各位安静。”苏誉摆了摆手,“我们已经想出了办法,各位先稍等片刻,不要离开此地,准备好行李和其他重要之物,一会儿便能出去了。”
一片雀跃欢呼,无人注意到颜栋坡面色的沉重。
“走吧,燕兄。”苏誉稳定了人心,便唤颜栋坡道。不想里正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二人,二人也只好带上了里正。
大约离人群走了不到一里之远,苏誉把手中的包袱和那柄铜剑尽数交到颜栋坡手上。
“这里墙看着可以攀爬,也没有那黄黄绿绿的酸水,就是这里吧,燕先生。”
“好。”颜栋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运作起精气,汇到指尖,对着苏誉上下两丹田就要点去,只是将点到之时,手却颤个不停,迟迟不肯点下去。
“这是在做什么。”里正看着二人,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同于颜的犹豫,眼神中一刹那充满敬意,“我明白了,苏先生,请受在下一拜。”
“莫要浪费时间,燕兄。”
颜栋坡的指力还是点了下去。
苏誉顺势攀上了那怪物的胃壁,两手抓着像山石一样突出的脉络,往上不断地攀爬,身上三玄一黄四颗灵墟的光越来越亮,照得颜栋坡看不清他的样子。下面里正咚咚咚一直磕着,不知道磕完多少个响头,苏誉终于爬到了墙的顶端,里正也停了下来。
“好了,你们让开一点。”苏誉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黑色洞府之中,不绝于耳。
“燕兄,开始吧。”
“等一下,”颜栋坡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那个发光的身躯,“在下不是有意隐瞒,在下不姓燕,姓颜,是丘王室中人。”
“颜兄不必说了,”苏誉笑道,“我猜到了。最后问问,降妖除魔,我这种死法不算丢脸吧?”
“不算。”里正的声音沙哑又有些哽咽。
盯着地面上的二人,苏誉闭上了眼睛。
“轰。”
一声爆响。
颜栋坡也闭上了眼睛。
头顶那缕光芒眨眼间便消失了,一股激烈的震动让狍鸮腹中的众人几乎摔了个踉跄。
震动过后,有什么东西在空中如雨点一般突然撒了下来,在四周形成了一道雾,那雾在密闭的空间里四处飘散,轻得像是羽毛一般,缓缓飘荡在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妇人襁褓中的孩子伸出手去摸那飘来的东西,放进嘴里,发现那东西咸咸的,还带着一股腥味,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娘,这些墙怎么流泪了。”那妇人旁边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看了一眼头顶,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