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半睁的眼幕中,是纯净的祥和之白,触觉渐渐觉醒,手掌正握着一片冰冷的柔软。
我从雪白世界里醒来,却无法被这辽阔的宁静所感染,心底如烙铁烘灼,一头扎进漫舞的飘雪之中,雪花触及皮肤变倏而消融,荡起一片沁冷的涟漪。
我焦急地四处张望、迫切地追寻、滑稽地打转。
“你是在找这个吗?”
这个声音飘忽地不像是声音,却又真真切切地徜徉与纷飞白皑之中。
银瑞的飞雪帷幕霎时间变得透明了起来。
我看到,一个葫芦形状的影子缓缓靠近,是那种平移式的行走,就如同在雪毯上滑行一样。
这是一个雪人。
一个大雪球滚起来的胖身体,上边搭着一个小一圈的雪球脑袋,棕色的纽扣做成了眼睛,下面是一个胡萝卜做成的鼻子,半截飘带做成了笑盈盈等的嘴巴,两个雪球之间还塞着一个小领结,上面是红色的斑点图案。
他那树枝做成的胳膊弯在肚子前,正怀抱着我的炮筒,被巨龙斩出平滑切口的那一面正对着我。
我接过炮筒,将它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几近崩溃的灵魂这才安定下来。
“这里是哪儿啊?”我问。
“这里是你的真心。”雪人歪着脑袋回答,我有些担心他的脑袋会不会滑落下去。
“可是,我明明开着飞船冲向了宙心黑洞啊!”
雪人没有说话,树枝胳膊往我身后一指。
我回过头,看见一个红色砖瓦建成的小房屋,简单的窗户上挂着半截碎花窗帘,有些陈旧的小木门下是圆木制成的台阶与栏杆,红色砖瓦的烟囱正冒着虚幻的灰烟。
顺着烟迹,我望见,天上有两轮洁月,黯淡的那颗正徐徐降下,皓萤的那弯正冉冉升起。
“每次旧月降下的时候,就会有新月升起,亘古不变。”
雪人和我来到了房屋面前,我和他一起透过窗户往里面窥去。
那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件屋子,随意怂拉的雨伞、擦得锃亮的猎枪、整齐排列的木桌木椅。
我注意到,屋子里很亮,似乎有什么东西毫不吝啬的派发着光芒。
可是壁炉是黯淡的,并没有窜蹦的火星。
“是那个。”
顺着雪人所指,我看到了角落的桌子上,一个小小的蜡烛,却燃烧着巨大的火苗。
“她好看吗?”雪人突然问到。
“她?是指那个蜡烛嘛?”
“嗯嗯嗯!”雪人点了点头。
时光静静流淌,雪人的目光始终未离开明亮的烛芯。
“你。”
“我喜欢她。从我诞生那刻起。”他平静的说着,身体滑了下去依靠在墙壁上,我也学着他坐下。
“我喜欢她,我喜欢她的明亮,我喜欢她的热烈,我喜欢她把温暖毫不顾忌地展示出来。”
我默默地听着。
“但正是因为我所喜欢的光火,另我无法接近她。”
雪人脑袋低垂下来,胡萝卜尖儿扎在了肚肚上。
“她闪闪发亮,令我垂慕又依赖,也令我无法靠近,无法触碰。”
“我诞生于寒冷的朔风之中,而她。”
雪人顿了顿,“是明与热的使者,若她没有那么耀眼,即使我可以接近,喜欢也不会如此强烈。”
天上飘过一片云,将月亮遮盖了起来,本来依靠白雪反射月光的荧荧世界陷入一片沉重的墨色。
不知过了多久,一旁的雪人早就没了声响,兴许是睡着了,梦境可能是他离烛光最近的地方吧。
我只感觉到了冷,无尽的寒意啃噬着我的肌肤、入侵我的骨髓,意识再一次变得飘忽了起来。
我穿得确实有些单薄了,因为我把我的大衣,给了一位买火柴的姑娘。
小姑娘!买火柴!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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